《亲卿倾心》 楔子 在城市的某一角,有一个庞大的组织,这个组织遍布于全球的每一个角落,它的势力大得惊人,每个成员都是各行各业的菁英,它为您服务所有的事情,只要您有麻烦,您随时都能找到它,它无所不在,它叫——“自然门” “自然门”共分八大户,分别是沙漠主权的“沙漠户”、蓝天主权的“蓝天户”、绿地主权的“绿地户”、雷电主权的“雷电户”、狂风主权的“狂风户”、暴雨主权的“暴雨户”、海洋主权的“海洋户”、红云主权的“红云户”这八大户分据于世界的一角,各占着重要的地位。 “自然门”内的成员鲜少见过这八位德高望重的户长,但传言这八个人的小指上各有只精巧的尾戒,上头雕刻着各自的代号,凡是“自然门”内的成员无一不晓。 你钱太多吗?你有麻烦吗?欢迎您莅临“自然门”“自然门”必尽心为你服务——只要你出得起好价码。 在开往伦敦人潮颇为拥挤的列车上,惟独聂傲鹰身旁的座位空着,站着的人都对着空椅子干瞪眼,但却没人敢坐下。 并不是因为聂傲鹰长得吓人,相反的,他的长相非常出众,一道乌黑的眉毛、高挺的鼻梁、深邃的黑眸、浓密的黑发在白种人的国度当中,他东方人的面孔特别引人注目,尤其他高挑、壮硕的身躯足以与白种人匹敌,甚至令一向以高大身材为做的西方人汗颜,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东方男人,他的吸引力是不容置疑的。 然而真正令人怯步的是他手中的枪。 胆敢在公众场合持枪的人并不多,且敢光明正大持枪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每个人为了自己宝贵的性命,自然是能闪则闪,他们可不想贪图一时之便,而惹来杀身之祸。 聂傲鹰用着轻柔的力道轻轻的擦拭着手中的枪,就像是在抚摸情人般,任凭额前刘海低垂遮掩住些许的视线,他也不停止擦枪的动作。 终于,他收起了枪,将它放置在胸前,然后枕在椅背上彻底的放松,将一身的力量全投注在椅子上,让椅子承担。 他微侧着头,半眯着眼,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块儿,舒服的享受着自己制造出来恬逸气氛,优闲的他就像只慵懒的睡狮,安闲中仍不忘带着高贵王者的气质。 列车中的乘客也为了他的休息而顿时松了口气,但仍是屏气凝神,不敢惊吵到他。 列车就在安静的气氛下缓缓而行,听到的只是列车疾速而过的呼啸声,在微昏暗的车厢中,站立着的乘客也被宁静的气氛所感染,纷纷低着头打着盹。 聂傲鹰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持续了好久,直到敏锐的感觉告诉他身旁的空位坐下了一个人。 他微抬起头,瞟了一眼身旁的座位,原本空着的座位上多了位发丝做翘、大眼、英眉、小嘴的东方美女,她正对他投以灿烂的笑容。 “这座位空了好久,不介意我坐吧?”她标准的英文在寂静中响起,语气中有着“你反对也没办法”的坚定,心中好似笃定了这空座位与他无关。 “抱歉,这座位有人订下了。”他淡淡的道,一边掏出了怀中的两张火车票。 女人挑挑英眉“我跟你买,反正你一个人也坐不了两个位于。” “抱歉,我不卖。”他出外旅游一向不喜欢身边座位有人,所以他习惯连同隔壁的座位一同定下。 “你以为我出不起钱吗?好,你开个价,我照付。”女人嘟起了嘴,一脸的不满。 聂傲鹰摇了摇头,扬起了嘴角不再说话。 “先生——”女人见他不说话,叫了声。 他侧着头,重回他的宁静之中,连瞧也不瞧她一眼。 女人泄气的瘫在椅座中,她拎了拎手中的袋子,嘴仍然嘟得高高的,不管了!她累得要死,没有空座位倒也认命了,现在她好不容易笕得了个空座位,死赖活赖她都要等到人家赶她才甘愿起来,否则她死也不离开。 主意一打定,她就拉开袋子,拿出里头的水壶、茶杯、纸盒 “验票。”一个老迈的声音在车厢的前方响起,人群开始骚动了起来。 糟了,她不会这么倒楣吧?才刚歇个脚,准备填饱肚皮而已,验票员就来验票?!女人皱着眉、皱着具、皱着嘴,一张俏容垮了下来。 “先生,拜托你行行好,票就卖给我啦!”她扯着隔壁男人的外套,细声细气的哀求着。 聂傲鹰假装没听见,继续侧着头、闭着眼。 “先——生。”她拉长了声音,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我把我身上所有的英镑全给你,你就把你的票卖给我,好不好?” 聂傲鹰仍继续开着眼。 “你真的很没良心也!我累得脚都站不直了哇!验票员来了,你大发慈悲啦,拜托,你是世界上最哇!我不管,我打死也不要离开这座位”见到验票员向自己一步步逼近,女人紧张得哇哇大叫,索性她心一横,放开拉扯他外套的手,倒在椅子中——装睡。 反正她是死也不离开这座位,兵来她将挡,水来她土掩,她是真的累到爬不离座位了。 装睡的女人似乎能感觉到空气因验票员的逼近而震动着,她的整个身体也随着空气的震动而亦渐僵硬,最后她整个身子紧绷得就像粒石头,连呼吸也不稳定了。 “女士。”验票员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呼——呼——呼——”她发出呼吸声,装睡。 “女士,验票。” “呼——呼——” “女士,验票了。”验票员见叫不醒她,索性用推的。 “呼——呼——” “女士,验——” “吵死了——”她猛然张开眼一脸好梦方醒的模样“你难道不知道打断一个淑女的睡眠,是件多不礼貌的事吗?”她一脸怒意。 “对不起,女士。”验票员一脸的歉意“麻烦请把要拿出来。” “票? 等一下。”她有模有样的低下头在袋中寻找着车票“我的票对了——先生,我的票在我先生那儿。”她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笑嘻嘻的对验票员道。 “女士,请问您的先生在哪儿?” “他就是我先生。”她指了指身旁的男人。 闭着眼的聂傲鹰微挑了下眉毛,嘴角扬起了道优美的弧度,好个伶俐的丫头。 “先生。”验票员将注意力移往他身上“麻烦请把票拿出来。” 聂傲鹰张开眼,有意无意的瞟了下身旁的女人,然后掏出车票“我的票。” “谢谢。”验票员接过票核对一番,然后还给了他“先生,还有张车票,这位女士说车票在你那儿。” “噢——”聂傲鹰故作惊讶。 “是呀,老公,你忘了我的车票在你那儿吗..”女人挨近他,亲热的挽着他的手臂,眼中盛着祈求。 聂傲鹰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他的大手抚上她的青丝,温柔的拨弄着她做翘的秀发“瞧我记性真差,度个蜜月回来就什么都忘了,连你的车票在我这儿都给忘了。” “先生,这是她的车票。”他掏出另一张车票。 “谢谢。”验票员照例核对了车票,笑容满面的返还给他“新婚愉快。” “谢谢。”他扬着笑“老婆,你不道声谢?” “谢谢。”她羞红了脸,目送着验票员离去。 天呀!她竟然为了张车票真难以想像。 “谢谢你。”她急急松开手,低头道谢。 “不用客气,我只是帮你圆谎罢了。”他笑了笑“你坐吧!反正它空着也是空着。” “谢谢。”她喜出望外的道谢,对他的感激又更深一层。 聂傲鹰笑了笑,将目光移往窗外。 女人望着他的侧影怔怔的发起呆来,他真好看,她从不晓得束方男人能够这么好看,而且还能好看得这么——阳刚,她一直以为东方男人只能英俊得像个书生,没想到还能像他这般,阳刚外还带着王者的气势 不知道他是哪一国人? “咕”她的思绪破肚子的叫声给打断,她这才想起自己从早上到现在都还没有进食,她转回头,重新拿出她刚收进袋中的水壶、茶杯、纸盒。 一阵阵浓郁的咖啡香飘进聂傲鹰的鼻中,他侧了侧头,一眼就瞧见身旁的女子正大口的喝着咖啡,啃着西点面包,笑意又在他俊美的五官上泛开,她真是一刻也闲不下来呀! 聂傲鹰静静的打量着她,白皙的肌肤、红润的嘴唇、小巧的鼻梁标准的东方小女人长相,不过她脸上的那道英眉——真是破坏了她柔美的相貌,但倒是替她添加了份英气。 “如果你饿了两餐就会像我现在一样了。”女人发现到他的注视,不以为意的道。 “为什么饿了两餐?”他抿了抿唇。 “追火车。”她挑了挑眉,露出一口的贝齿“我常常有一餐没一餐的过日子,有时间我会吃,没时间就省了,你要不要来杯咖啡?”虽是询问,她却不容他拒绝的将手中的茶杯递给他,替他倒了杯咖啡。 “我喜欢喝咖啡,它能让我保持清醒,出门旅行最需要的就是精力。”她笑盈盈的道“别拒绝我,我很少请人喝咖啡,除了我爸,你是第一个。” 聂傲鹰只是微笑,端起茶杯在鼻前嗅了嗅,浓郁的咖啡香让他精神一振,低下头,他轻啜了口“好咖啡,哪儿买的?” “我煮的,好喝吧——”她眉飞色舞的说着“你是第一个夸我煮的咖啡的男人。” “令尊” “别提他,他不懂得享受,成天只懂得喝酒,他老说这咖啡又黑又臭,比药还难入口,我才说他喝的酒像马尿,又辣又苦呢!”她挥挥手。 听了她的抱怨,惹得聂傲鹰扬声大笑,额前的刘海也因他的大笑给震得飞扬起来,露出他一道英挺剑眉。 虽然知道他长得好看,但见到他扬头大笑柔和了一张充满阳刚味的俊容,女人仍忍不住忘形的直盯着他。 “天,你长得真是好看,我从没见过一个东方男人能长得像你这样”她喃喃低语着“好看。” 聂傲鹰因她的赞美而笑得更加快活,他伸出手轻揉着她俏丽的短发,朗声的道:“别看我太久,否则你会爱上我。” 女人眨眨眼,讦异于他也会自捧,她展开笑靥,认同的道:“你确实有这份本领。” “谢谢你的赞同。”笑声再度响起。 女人微笑着,一双美目望向窗外,这才发现火车早已经停站“这里是哪儿?” “离伦敦还有段距离。”他摇摇头。 “惨了,我到站了,这火车只停三站,我要走了,谢谢你的座位。”她急急收拾着餐具。 “怎么?你不是要到伦敦?”这么快就要下车了?他的笑容隐逝。 “伦敦是我旅行的最后一站,我要走了。”才一下子,她就收拾好餐具,她将水壶塞到他的怀中“咖啡送你喝,我要走了。”她站起身,就要冲出列车。 聂做鹰看着她站起来,心一紧,不经控制的就伸出手拉住她的手。 “咦?”一她转回头,看了一眼被握住的手,偏了偏头,眼中盛满疑问。 “很高兴认识你。”聂傲鹰被自己突来的冲动给愣住,他硬生生的道着,压抑着心中的不舍。 女人展开笑容,一口的贝齿在昏暗的灯光下闪耀,她低下头,淑女的在他颊上印上一吻“我真的得走了,谢谢你的座位,你的慷慨帮助了一个又饿又累的小女人,谢谢。”语毕,她随即转身冲出车厢。 聂傲鹰挑高眉,鼻前还有她刚刚靠近时的柠檬香,刚隐逝的笑容又回到唇边。 不舍?他竟会对一个刚初识的小女人产生这份前所未有的情怀?他若有所思的冥想着,目光不自主的朝窗外望去,正好瞧见她纤细的身子在人潮中奔跑,颈上的翠绿色丝巾被风阵阵吹拂而飘逸着。 或许是下意识,也或许是其他什么因素,总之他伸长了手,向后座打了个手势,马上,他的后座站起了个男人,那人以着极快的速度奔出车厢,跳下火车,几乎是在同一秒钟,那人的双脚才刚触地,火车就开始缓缓而行。 聂傲鹰满意的将目光调回,他重新侧着头,放松身子闭上眼,回到自己沉静的世界中,右手习惯性的轻抚着左手小指上的尾戒。 铁银色的尾戒上到着一道闪电,就和刚离开火车的男人身上夹克所绣的闪电一模一样。 第一章 “自然门”有条门规,凡是年满三十岁的成员都有权利自由选择他们所要接的case,至今只有门主沙漠达到这项标准,所以他可以说是“自然门”内最清闲的人,眼看第二位符合这项标准的人即将诞生,在“自然门”的总部,除了沙漠、红云,及雷电外,其他五位户长正悄悄的举行会议。 在会议室中的五位户长正交头接耳的商讨着事情,每个人的手中都有份厚重的资料,五个人不时的翻翻资料又继续耳语。 “我放弃了!”海洋一脸的不耐及不悦,在大声嚷嚷之后,将厚重的资料一扔,然后趴在会议桌上。 为什么他们非得在这又小又冷的地方替那个老头子选一件好的case?不过就是他二十九岁接的最后一件生意,这有啥了不起的?东挑西捡,像是在替他挑老婆似的,那个老头子哪来的这么大福分? “这一叠生意里没有一件适合老头子的,你们就省省力气吧!”海洋趴在桌上呻吟着。 “把这些力气省下来替你找个好女人是吧?”暴雨冷哼着。 “哎呀呀!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暴雨啊!”海洋随即精神一振,眉开眼笑的道“就这么说定了,别管那个老头子,替我找个佳偶啦.” 一旁的蓝天摇摇头“海洋,说到底你还是在吃雷电的味儿,顶多你的最后一件生意我们也为你精心挑选,现在先耐心的挑选,ok?” 海洋很不给面子的朝蓝天翻了翻白眼“免谈,我才不要费尽心力挑了个条件很好的女人,然后将她推给老头子,那样我会吐血。”他一边说一边打开他的手提电脑,打算进网际网路遨游一翻。 “瞧你说得我们好似在替雷电排妻子似的。”蓝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锐利、精明的双眼问着光芒。 “不是吗?”海洋露出一口的白牙,瞟了他一眼,十只修长的拾头灵活的在键盘上敲打游走“没用的啦!老头子心底只有他的灰姑娘,瞧他成天捧着个水壶像捧宝贝似的,这样子的男人会看上别的女人吗? “哎!说来也是怪哉,三年前他连女人正眼也不看一眼,不过就是趟火车之旅,就能让他惦记三年,啧啧啧,他命中注定是讨不到老婆了。”他摇头晃脑的大发着言论“人家灰姑娘遗留下来的至少是只鞋,凭组织里的本事或许还能到处试,偏偏这位灰姑娘留下来的是只水壶,到哪儿试呀?” “海洋,能不能闭上你的烂嘴?”狂风受不了的道。 海洋挑挑眉,果然很识趣的闭上嘴,双眼直盯着电脑萤幕瞧,十只指头更加快速的敲打起来。 顿时会议室内陷人宁静,只有偶尔传来的翻页声,及阵阵敲打键盘的声音,许久,原本一脸严肃表情的海洋,此时脸上顿时闪过一抹得意。 “猜猜我在电脑里发现了什么?” “世界上最毒的病毒,然后毒死你所有的资料。”狂风和暴雨很有默契的齐答。 “哎!你们真是世界上最毒的孪生兄弟。”海洋感叹的道。 狂风和暴雨互看了一眼,两张同一模子印出的俊容相视而笑,再次很有默契的道:“承让承让。” 海洋翻了个白眼,将目光重调回萤幕,笑意又浮现在脸上一双眼炯炯有神的闪着光芒。 “天,假如我替你们找到个合适人选,你们能不能答应我,我在自然门最后的case不要替我搞这种花样,毕竟相同的事重复两遍就没啥看头了。” 蓝天挑挑眉,知道海洋是在说正经的,因为“自然门”内的八大户长谈起正经事就会很自动的将伙伴的外号缩减成一字“好。” 海洋最后露出口白牙“这样我白白拱手让出这美女算是值得了。”交易一谈成,他的一双手开始在键盘上游走,列表机缓缓印出纸张。 “一式四份,你们瞧瞧。” 三个人接过纸,蓝天顺手替一直默不出声的绿地拿了份,在回过头时才发现她不知在何时已经沉沉睡去,他温柔的微笑着,卸下身上的外套体贴的覆盖在她身上,这一切举动看在海洋及狂风、暴雨眼里,不禁窃笑了起来。 真正该撮合成一对的在这儿呢!三个人心照不宣的互看一眼,笑意盛满在眼底。 “咳咳,请不要浪费我的心血。”海洋心想着再不出声,恐怕真正深情的男人会忘了正事而沉醉在绿地的睡容中。 蓝天回过神,一副没事人般的坐回椅中,阅读起海洋列印出的资料,狂风、暴雨也低头阅读资料—— 保镳一名,射击能力佳。 希腊 “海洋,你的眼力真好,这么简单的一行话你也能不漏掉。”狂风首先抬起头。 “这代表什么?自然门一向只接受委托,从没有去应征,更何况是要门内的八大户长去应征,第一步就很艰难。”暴雨紧锁着眉。 “雨,老头子的本行就是保镳,他的最后一件生意是重拾‘旧业’,我并不觉得有啥不妥。”海洋淡淡的道“继续看,整件生意最有趣的是在下面。” 闻言,三个人又继续瞧下去—— 巩凡妮,二十三岁“钻情珠宝”的独生女,希腊籍华裔 “这哪里有什么有趣的?不过就是你‘红颜榜’上的一名红颜。”暴雨满脸的不解。 “能上我‘红颜榜’的女人可不多,尤其这位巩凡妮啧啧,来头可不小,而且她的美貌更不是一般人所及,那气质、那风采” “请停止你的恢复狼形,我们要知道这位巩凡妮和这则启事有何关系?”狂风挥挥手。 “关系?我说了这么多,你们还不知道呀?”海洋眨眨眼“哎.你们还真是没知识,这位巩小姐和这则启事的登启人可是有密切的关系,知道希腊国王和‘钻情珠宝’有深交吧?”海洋略排高眉。 “略有耳闻。”狂风、暴雨齐答。 “传闻叫钻情的独生女是希腊国王的干女儿。”蓝天淡淡的附和。 “嗯,就是这位巩小姐,她可是在皇宫出生的幸运儿。”海洋抚着下巴“这则启事是希腊皇室登的,依照我专业的推理能力,这则启事是替巩小姐所登” 见到三个男人脸上还是布满疑惑,海洋淡淡的叹了口气“总之,巩小姐是个一等一的好对象,这件case 比那叠快被我们翻烂的纸好上千万倍。” “但雷电愿意接下这份和女人有关的case 吗?”蓝天迟疑的问题惹来海洋的轻笑。 “这并不是我的问题,也不应该是我们大家的问题,当初你有这份构思时,就该想到这个问题了。”海洋站起身,甩了甩他头上凌乱却不失秩序的发,双手插在裤袋中,优闲的朝门口走去。 蓝天抿损嘴,他确实想过,也相信自己能解决这个问题,哎!为了伙伴能带着美好的记忆度过在“自然门”的最后一个年头,他必须艰辛的去说服已经三年不接手与女人沾上边case的雷电,哎,这真是难呀! “你要去哪儿?” “在这儿待了两天,我要去会我的红颜,让我这快要干枯的海洋受到红颜的滋润。”海洋帅帅的梳理着头发,嘴角挂了扶兴奋的笑容,就像只寻找到猎物的狼,意气风发。 “你户里的case——” “别训诫,我手下的那些成员办事能力很高,不用我这户长担心, o你这‘蓝天户’的户长也不需要担心,你真正该担心的是你身旁小迷糊所掌理的‘绿地户’才是。”海洋挥着手“别谈公事了好吗?我的时间很宝贵,不能浪费在这种一成不变的事情上,bye!” 一个转身,海洋一身蓝的身影离开了会议室,留下三个人受不了的直摇着头。 雷电站在落地窗前静静的俯视着窗外的夜景,屋内的黑暗就像和他融为一体般,呈现出淡淡的优逸与安闲,他手中的咖啡杯冒着浓浓的咖啡香,弥漫了整间屋子。 “自然门”的雷电一向有这等本事,能够轻松的制造出宁静的气氛,他本身就像个发光体,即使在暗处,也仍然能够散发着他天生的王者气质。 “整个‘自然门’里就属你这层楼最省电。”蓝天的声音在屋内响起“何时回来的?招呼也不打一声。” 雷电转过身,身后落地窗外的亮光投射至他身上,呈现出一道修长的翦影“回来休息一下。我不知道回来自然门也需要打招呼,何时成立的条规?” 蓝天轻笑出声“没有,在‘自然门’裹不需要客套。” 雷电耸耸肩,走离落地窗,来到离落地窗不远的米白色沙发旁,很随兴的就靠倒在沙发上一身的黑在沙发上呈现出强烈的对比。 他舒服的调了调坐姿,将一双长脚移上沙发,整个身躯顿时陷入沙发中,他享受的半眯着眼,顺手就将手中的杯子摆到身旁的玻璃茶几上。 “能不能告诉我,我还有多久才退休?”他慵懒的问,声音充满了磁性。 “一年。”蓝天也坐进沙发。 “一年?时间真快。” “我帮你接了件case ,结束它,你就能退休了。”蓝天道。 “说来听听。” “是保镳,保护的人是‘钻情珠宝’的千金。” “这工作我的手下能做。”雷电拨了拨额前的刘海。 “不,你的下属有他们该做的工作,这件case必须要你亲自去做,这位女孩身分特殊。” “我不接有关女人的case 。”雷电淡淡的提醒他,表明了自己的极度不愿。 “电,你尚未退休,工作性质不是由你所能自由决定的。”蓝天提醒他。 雷电侧了侧身,将脸面向他“我退休之后就不会接生意了,现在让我自由有啥关系?” “这是门规。” 雷电看着他,双眼充满了坚决,他低低的叹了口气“好,我接下。” “谢谢。”蓝天明显的松了口气,假如雷电坚持,他相信自己是劝不了他的。 “别客气,我只是在尽我的职责,等着退休。” 雷电的嘴角浮起了抹笑容。 “你还是决定要去找那个女孩?” “我一直没放弃寻找她。”雷电收起了笑意,内心因提起她而纠结在一起,眉头也跟着紧拢。 “你这是在大海捞针。” “总有捞到的一天。”雷电舒展眉头。 “哎!我劝不动你,就像劝不动海洋别视女人如生命般一样。”蓝天摇着头“你们是一个专情、一个花心,同一个生活背景怎么会造就出两个极端个性的人来?” “因为他是海洋,我是雷电。”雷电轻轻的结束蓝天的话题。 海洋需要源源不绝的海水;而雷电老是在同一个地方打转 雷电戴着墨镜的双眼中闪动着火焰,身上那优闲安逸的气势凝结成冰冷,他的十指交叉的紧握着,浑身每个细胞都充斥着愤怒,他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如此生气了。如果可以,他恨不得马上开枪毙了那只银灰色的马,让她停止这危险的动作。 他眯起眼,直视着眼前在沙滩上忘形的驾驭着马匹的女人,三年来他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她。 走遍了世界每个角落,他倾尽了所有的人力、物资找寻了她三年,没想到竟然在这南台湾找到了她,若不是他迷了路,停下车打算问路,天晓得他又要寻找她几年? 虽然是冬天,但寒冷似乎在这找寻不到,微微的海风、蔚蓝的海洋、黄色的浅滩,她穿着轻薄的白色衬衫及长裤,头上那条翠绿色的丝巾正因马的奔驰而随风飘逸。 “该死的女人!”雷电松开纠结的手,俐落的身手跳过围栏,朝她奔去,他必须将她拉下马,远离这危险的动物。 他的突然出现让正尽兴的巩凡妮吓了好大一跳,猛然勒住马,让马停止奔驰。 “哎呀呀,你不要命了呀.突然冲出来的,要不是我的技术好”她哇哇大叫着。 “下马!”他打断她的喊声,原来她会说中文。 “呃?”她呆了呆。 “我说下马!”雷电摘下墨镜,缓了绶语气“我有事要请问你。” 巩凡妮拂着长发,耸了耸肩,侧了侧身子“滑”下马,轻松落地。 “你不会用跨的下马吗?”他的怒意又往上冲,咆哮不经控制而去。 巩凡妮眨着大眼,不了解面前的男人为什么忽然大怒,她细声细气的低道:“我一直就是这样下马的呀!” 他深呼吸口气“对不起。” 笑容在她嘴角泛开“你找我有事吗?我不记得我认识你。” 他的心一紧,一道剑眉紧拢,虽然这是意料中的答案,但仍让他心痛,也罢!她本来就没有义务要记得他。 “请问你知道这住址往哪儿走吗?”他掏了掏口袋,拿出一张纸问她。 她接过纸张,巩凡妮低下头细看,而雷电藉此机会仔细的打量着她。多年未见,她仍然像三年前般艳丽,只是更加添了些许的妩媚及成熟,他忍着想拥抱她的冲动,静静的注视着她。 “这住址呃?”巩凡妮抬起头正好对上他认真望着她的双眼,她不自在的顿了顿“先生,这住址就在这附近。” “能不能麻烦你带个路?我是个路痴。”他淡淡的打断她,叙述着自己的缺点,脸上表情平静得就像在叙述件与他无关的事情。 “呃?你只要沿着大路走,大约三分钟的车程你就能到达,不用拐弯也不用绕道,直直的走就可以了。” “谢谢。”雷电温和的道谢,取回纸,他留下来的理由也没有了,现在他是走也不对不走也不对。天杀的,他可不可以—要理会那位富家千金的请求,回绝那件case? 就在他两难时,巩凡妮已经重回马背上。 “小姐,我该如何跟你道谢?”话才出口他差点就要昏倒,这是哪一年代的泡马子方式?他竟然说得出口? “呃?你只是问个路而已,还需要什么特刖的道谢方式吗?”她挑高她那道特有的英眉,露出一口贝齿“况且你刚刚已经道过谢了。” “那太不正式了。”哎!就错到底吧! “你真的要谢我?”她微笑着,见他点头,她踢了踢马腹,身下的马踢步起来“你会有机会的。”话声才刚落,马儿已经奔驰起来,留下雷电独自站在沙滩上呆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 该死的女人!难道她不懂得离开那只危险的动物吗?雷电的怒气又高张了起来。 整整一个钟头之后,雷电才来到自己的目的地,站在有着浅绿色屋顶的小屋前,他重新戴上墨镜,打量着自己的新工作场所。 如果不是身边阵阵的海浪声,他一定以为自己来到了电影“清秀佳人”的拍片现场,这楝房子简直就和电影中的屋子一模一样,有着绿色的屋顶,白色的屋身,屋外的回廊上还挂着吊椅看来屋主真的是来头不小。 他走上?廊,手才刚举起,白色的木门就自动被开启,他本能的倒退两步,开门的白色身影让他惊讶万分。 “哇!你还真的路痴到了极点咄!三分钟的车程你竟然能花一个小时才到,我真服了你了!”巩凡妮眨着眼,受不了的嚷着。 “你住在这儿?”雷电透过墨镜直盯着她。 “嗯。”“你叫” “巩凡妮,你是我的保镳对吧?”她得意的问。 “嗯。”他淡淡的回答,心中的狂喜像海浪般起浮,要不是他遇事一向镇定,恐怕他早为了这接踵而来的惊喜给乐昏了头。 他寻找了三年的小女人,深埋在他心底深处三年的小女人,竟然在他面前又说又笑,这是他连作梦都梦不到的事,更何况——往后的半年他们还要朝夕相处、如影随形想到这,雷电不禁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怎么你看到我一点都不惊讶?”巩凡妮有点扫兴的道“早知道我在沙滩上就直接告诉你了。来,进来。”她伸出手拉他的大手,兴奋的邀他进屋。 “老实说,我是很反对他们帮我请保镳,但是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这儿,真的是很无聊,有个人陪是挺不错的。”她嘴巴不停的道“看到你时我很惊讶呢!我没想到他们会帮我找个——男人来,而且是长得这么有味道的男人我觉得你很眼熟,我是不是在哪儿看过你?” 他摘下墨镜,望着她,沉默不语。 “我见过的人很多,或许你长得跟某个人很像吧!不过怪哉!像你这样出色的东方男人,我也不应该忘记才对。”她甩甩头“对了,还没请教你的姓名?” “你叫我雷电就可以了。” 在听了他的名宇后,她又挑高了眉,明显的笑意散布在脸上,但可以看得出来她正极力的憋着。 “笑什么?”他恻着头,打量着她。 “嗯没,没有。你有没有闻到咖啡香?我煮了咖啡等你喝呢!”她转移话题,转过身,朝身后的厨房走去。 假若他知道她的马也叫雷电,不知道他会不会马上改姓名?巩凡妮在心中想着。 趁着她进厨房的时刻,雷电快速的浏览了一遍屋内的简单摆设,赫然发现到这屋子的窗抬非常多,每个窗抬还悬挂着白纱窗帘随着迎风而飘荡,整楝屋子只能用“明亮”两字来形容。 “雷电。”巩凡妮在厨房叫唤他。 雷电应声而去,踏人干净、明亮的厨房。 “坐。”她替他拉开椅子,请他坐下“待在这里一年,我最喜欢坐在这里吹着海风,喝着浓浓的咖啡,感觉好舒服、好优闲,彷佛与整个世界隔绝般嘻!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怪?一般人都喜欢热闹的。” 雷电静静的看着她,脸上挂着笑容仍是不语。 “看来他们替我找了个安静的保镳。”她揶榆道,替他斟了杯咖啡。 白磁的咖啡杯中盛满了咖啡,浓浓的咖啡香阵阵飘进他的鼻中,他轻啜了口,甘苦的味道让他精神振奋。 “很好喝。”他轻轻的一声引来她如花灿烂般的笑容。 “我们会成为好朋友,我向你保证。”她笑道。 他浅笑着,梳顺着额前的刘海,将目光调往窗台外蔚蓝的海洋上“我并不是要泼你冷水,但是有些问题我们必须达成共诋。” “嗯?” “第一不要骑那匹银灰马,它对你来说太高、太强壮了。”他顿了顿,看向她,而她正满脸的不苟同。 “为什么?雷电它陪我好多年了,它绝对不会伤害我,况且我的马术能够媲美一位技术高超的赛马手”在见到他蹙起眉,她止住了话。 “你没说它叫雷电,那你就更不能骑它了。” “为” “第二,没事别乱开窗,这楝屋子的窗台太多,如果有人要伤害你,轻而易举就能洞悉你的一举一动及所在位置,这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没人要伤害我,也没人想浪费力气伤害我,你想得太多了。” “我是你的保镳,有本分防止一切可能会发生的事情。”雷电淡淡的道“第三,别到处乱走,同样是很危险。” “没那么夸张吧!这附近才几楝房子,连最近的五星级饭店都要三十分钟车程才会到,在这种人烟稀少的高级环境里哪来的危险?” “就是因为人烟稀少才危险。” 她翻了翻白眼“我说不过你,你还有什么问题赶快说出来。” “暂时没有了。” “很好,你再说下去,恐怕我会以为这儿不是风景优美的垦丁,而是关满罪犯的绿岛,处处充满危机。”巩凡妮端起咖啡林啜饮着。 雷电不说话,只是靠着椅子优闲的坐着,海风的吹拂让他舒服的半眯上眼,他安逸时所散发出的王者气质让她情不自禁的直盯着他瞧。 良久,她才回过神来,正好对上他得意的笑眼,她睑一红,急急找了个话题“你要我处处小心,那你呢?你这个保镳要干什么?” “保护你。”他用着充满磁性的声音回答道。 第二章 清早,巩凡妮蹑手蹑脚的离开房间,手上提了双布鞋,经过雷电的房间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快速的套上布鞋。 “你要去哪里?”雷电不知何时开了房门,倚着房门口一派优闲的望着她。 巩凡妮被突来的声音给惊动,她拍着胸脯站起来,皱着眉、扁着嘴“雷电,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 “不知道。”他离开房门往厨房走去“别乱跑。” 巩凡妮朝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根本就不理会他说的话。 “来。”他朝她挥挥手,示意她进厨房来,巩凡妮顺从的走进厨房。 “我要喝咖啡。” 她挑起眉“嘿!是你是保镳还是我是保镳?你怎么可以命令我煮咖啡给你喝?你太” “谢谢。”他扬起嘴角投以她一个充满魅力的微笑。 这男人——她在心底再次做了个鬼脸,转身拿起咖啡壶煮起咖啡来。 “如果能再烤个面包、煎个蛋皮,那就更好了。”他加了句,脸上的笑意因巩凡妮的“变脸”而更深了。 “作你的大头梦,我不会理你的。”巩凡妮一字一句仔仔细细的嚷着。这男人——太可恶了!简直就是得寸进尺嘛! 雷电淡淡的笑着,走到冰箱拿出了蛋,然后拿出橱柜内的土司面包,走到她的身边。 巩凡妮偷瞄着地开炉火、热锅、打蛋“我先声明,你煮就煮,可别烧了我的厨房。” “你当我是肉脚吗?”雷电看了她一眼。 “我只是提醒你。”巩凡妮低下头,静静的看着咖啡壶内的咖啡一点一滴的淌进壶中。 厨房安静得只有锅中发出的滋滋声,及阵阵的咖啡香和奶油香交合在一起的可口味道。 “雷电,你怎么把土司放进锅里煎?”她抬起头,瞧见小小圆圆的煎锅中摆着土司,土司的中间还摊了片色泽鲜黄的蛋皮。 “因为没有烤箱。”他的理由非常中肯。 “那也不能” “放心,吃不死你。” “这不是死不死的” “能吃,而且很好吃。”他透视她真正的原因,又展开了笑容。 巩凡妮挑了挑眉“这土司是很有‘卖像’你有没有弄我的份?”她望着焦黄的土司,不时还闻到奶油的香味,不觉食指大动。 “你看我像你一样子小器,连份早餐也不愿意给你吗?”雷电椰偷着她,笑容在他脸上已是挥之不去。 “什么?我也有煮咖啡给你地!”她皴着鼻子,甩动着马尾,抗议的大叫着。 雷电爽朗的笑声随她话落而起,他亲昵的揉着她的头发“我们算扯平,行了吧!” 她这才满意的展开笑容“我有个提议。” 他不说话,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们去野餐。”巩凡妮笑嘻嘻的道。 他蹙起眉,还没开口又被她抢先“我不是问而是邀请,如果您保镳大人不高兴去,那可以留着看家,反正一开始我就打算自己出门。” “我提醒过你别乱跑。”他舒展眉,淡淡的道。 “我不是乱跑,我是去野餐。” “都一样,没有我陪就是乱跑。” 她有点受不了的叹了口气“我不懂你干么这么担心我会有危险,我住在这裹一年了,还不是好端端。” “我是你的保镳。”雷电一脸的严肃,虽然他相信她确实不会遇到危险,但本分还是该尽,更何况她还是他 “整理吧!”他扯扯嘴角。 “你要陪我去?”巩凡妮有点意外。 “我是你的保锈,保护你是我的责任。”他关上炉火,往外走。 别急,慢慢来,当初他会这么急切的找寻她,不就是为了弄清楚对她的感觉?现在他有的是时间来理清自己心里的想法,着急也没用。 况且——他还有个接case的原则,在还没弄清楚前,这原则是破坏不得。 “别蹙起你的眉,虽然那模样该死的好看。”巩凡妮紧紧的圈住他的宽腰,虽没瞧见他现在的表情,但她猜想得出来。 “为什么我非得骑这台破铜烂铁?而且还得”雷电不甚熟练的骑着脚踏车,歪歪曲曲的摇晃让他不停的皱眉。 “别批评我的体重,我的身子可以媲美赵飞燕。”她得意的笑着,享受着海风的迎面吹拂。 “哼。”他闷哼着“还多远才到?” “其实我们随时可以停下来”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二话不说,他马上停下车,转过头瞪视着她。 “我见你好像骑得很高兴,所以没叫你停下来。”巩凡妮露出一口贝齿“我很体贴吧?” 雷电从鼻中喷着气,望着她一脸得意的炫目笑容一颗心不禁深受吸引,眼神中盛满了对她的深情,一动也不动的望着她。 巩凡妮见他又不说话了,而且还不停的盯着她的脸瞧,她不自在的眨着眼,梳理着发,最后看他还是没意思停止对她的注目礼,干脆直视瞪回去。 咦?一个重大的发现让她忘了不自在,她好奇的撑起身于攀上他的身子,近距离的观察他的双眼,一张俏脸近得几乎与他相贴,吹出的热气不断轻拂他的脸。 “你在做什么?”他哑着声音,对于她的靠近以及身上清雅的体香,再再都让他呼吸不顺、血液沸腾。 “你的眼珠子是深黑色的吧,难怪我老觉得你的眼睛又深又黑,像墨水似的。”她没发现到他的不适,埋自道出自己的发现。 “你的不也是?”雷电闷哼着。 “不是,我的是褐色的,大部分的东方人眼珠都是褐色的。”巩凡妮睁大眼,更加凑近他“不信你瞧瞧!” 雷电在心中呻吟着,对于几乎贴在他身上的柔软身体,他必须小心的褛着她,以防她摔倒了,而吐气如兰的朱唇在他眼前一张一合的开启着,这对他来说无非是项严重的酷刑。 “你能不能站好?”他沙哑的声音低喃着。 “你先看我的眼珠子。” “是褐色的。”他在嘴里诅咒着,半敷衍的道。 “是呀,一般人都是褐色的,我也不例外,但是你的是黑色的,我好羡慕你。”她笑着“不过我的眼睛也很漂亮,你说对不对?” “何止漂亮,简直是美得足以勾人心魂。”他喃喃的自语着。 “你说什么?” “你能不能站好?”雷电叹口气,眼睛都看了,她还贴在他身上。 “你还没” “你不是要野餐..如果改变主意的话我们就回去吧!” “谁改变主意了?”她闻言马上离开脚踏车、离开他的胸膛,接着提起脚踏车篮子内的竹篮,看向他“走吧!” 他跟着她穿过围栏,沿着沙滩一步步走近。 “穿上,虽然是南台湾,但清晨的海边还是带着凉意,”他脱下身上的皮衣,破在她的肩上“你穿得太少了。” “哎—,保镳大人,你很像我老妈。”巩凡妮套上外套,确实是感到温暖了点。 “不敢当,我又是你的马又像你的妈,没想到我能身兼数职。”他活起微笑。 她朝他做了个鬼脸,巩凡妮将手中的竹篮递给他“你铺地,摆食物。” “现在你又把我当成什么了?” “绅士,专门服务淑女的绅士。” “你还真懂得利用身边的人。”他挑高眉。 “谢谢夸奖。” 雷电很快的铺上餐布,请她坐下,正当她才取出咖啡杯倒上了咖啡时,敏感的雷电这时挺直背脊,全身上下数万个细胞警觉起来呈备战状态。 “怎么了?”巩凡妮发现到他的怪异,虽才相处一天,但不论何时他看起来都是轻松优间,可没见他这么她不会形容。 他拨了拨刘海“喝咖啡。”他又恢复“天塌下来也不关他事”的模样。 他相信自己的感觉,每当有危险的事发生时,他就会有毛发竖起的感觉,就像现在这般。 他啜饮着咖啡,倒想知道是谁敢惹“自然门”的雷电,哈!他已经好久没有如此期待了。 “吃吃我煎的蛋皮。”雷电从竹篮中取出装着蛋皮的磁盘,才要递给她时,他忽然感觉到周遭空气的快速流动,一倾身,将她压倒在身下,双双摊平在白色碎花的餐布上,一上一下,两人又陷入近距离的亲密姿势。 “你干么?!”她闪动着细密的睫毛,因他强壮的身体紧贴着她的胸,让她呼吸大乱。 “别动。”他低声道,吐出的热气触及她细致的肌肤,引起她的颤抖。 巩凡妮果然听话的一动也不动,并且还屏住呼吸,紧抿着嘴,深怕一张开口,一颗激烈跳动的心就会跳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雷电柔密的刘海遮去他深邃的黑眸,俊美的五官就像件完美的雕塑品般散发出王者的气势,他能感觉出危险已经过去,有他的地方空气就像他的手下,不管什么时间他都能了若指掌。 这时他才将注意力转移到身下的可人儿上,她的俏脸红得就像随时能沁出血般“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不—不知道。”她哼着。红?当然红,他这样强壮的身子压在她的身上,害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血液当然都直冲脸上。 “要是我们这副模样给人瞧见——像不像情侣?”雷电打趣着。 “谁?”她眨眨眼。 “我们。” 巩凡妮又再眨眨眼,脸上的红晕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笑意“我们?雷电,你别闹了,我们再怎么样也不会像情侣。” “我很有兴趣听听理由。”他淡淡的道,尽管一道伤痕已轻轻划痛地的心,但嘴角上他仍挂着一抹笑意。? “理由就是——嘿,保镳大人,您今年贵庚?” “年底就三十了。” “对啦,您老今年满三十,小姐我才刚二十三,光是这个年龄的差距。”她边说双手边环上他的头“你都能当我的大哥哥。,我们怎么可能会像情侣?更何况” “嗯?”他等她接下去。 “更何况你是我的保镳,保镳怎么可以和老板谈恋爱?那不很奇怪?” “就是说,我们于情于理都不可能是一对罗!” “没错。”巩凡妮笑嘻嘻的道。 “那真是可惜。”雷电一个翻身离开她柔软的身体“失去我这么个优良条件的男人,你的对象又少了一个。” 压力一离开,巩凡妮就连忙坐直身子,她望着他离开餐布,高大的身子在沙滩上不停来回走动,她不禁纳闷的也站起身,双手叉着纤腰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没一会儿,雷电绕了一圈回来,手上多了颗棒球。 “棒球?”她挑高英眉。 “刚刚你差点被它打中。” “噢。”她点了点头,没有任何惊讶表情。 “这是什么情绪.是太惊讶了还是”他皱起眉。 “噢就是噢,就是我知道有这件事发生的回答。”巩凡妮端起微凉的咖啡轻啜着。 “我该对你的胆识喝采还是咒骂?你知不知道这颗棒球能打掉你的小脑袋?” “或许吧!” “或许吧?丫头,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雷电提高音调“如果今天我不在你身边-就算你是九命怪猫也没用。” 巩凡妮走近他,拿起他手中的棒球端详了一会儿,抿了抿嘴“我不懂你为什么为这小小的棒球生气,基本上我觉得它没那么致命呀!被打到顶多小昏一下,没你说得这么夸张。”说完,她随手将棒球扔往沙滩。 “你——” “这棒球一定是附近小孩打来的,放在这等一会他们会来找。” “你怎么能这么确定?”雷电深邃的黑眸中闪着光芒。 “除了小孩谁会玩棒球?我每次在这散步常会发现到弓箭、飞镖一些有的没有的,但隔天来就都不见了,所以一定是小孩的。”巩凡妮很正常的推理。 “我们回去吧!”他可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相信这些东西是附近小孩子的玩具,光是从这颗棒球着地的位置,他的职业本能就告诉他这一定是个臂力极好的男人所为,而且这男人一定有个好怆法。 “为什么?我们才刚来。”她紧拢起眉。 “要下雨了,再不回去我们会成落汤鸡。”雷电快速的收拾餐布、食物,拉着她的手就往堤上走。 照刚刚她的叙述,这男人已经动手很久了,弓箭、飞镖、棒球全是足以致命的工具,他真怀疑她这一年是如何安全度过的? “雷电,真的下雨了咄!”才刚进屋,天空真的飘起毛毛细雨,巩凡妮惊喜的叫道。 “去把窗户关上。”他吩咐。 “为什么?打开空气才能流通,我喜欢闻下雨的味道。”她哇哇大叫起来,在这儿待了一年,可不是常常会下雨的。 “你会感冒。”雷电索性自己去将窗户——关上,再回过头时,她的嘴已经嘟得半天高了。 “晚上,晚上我答应带你去看星星。”他受不了她嘟起嘴,做了个退让。 “星星几乎每个晚上都能看见,但下雨可不是天天都有。”她撇着嘴。 “今晚的星星绝对会是你这辈子看过最美的星星。” 她仍嘟着嘴,不相信他的鬼话。 “下过雨的夜晚,星星会特别的美,你到底要不要看?本看就算了,省得我浪费时间。” “去,不去白不去。”巩凡妮抿了抿嘴,投降了。 扬起笑容,雷电坐进沙发中一双修长的长脚顺势抬上茶几,一派优闲的休息着。 “喝不喝咖啡?我去把咖啡热一热。”不等他答话,她就一蹦一跳的跳进厨房。 雷电望着她纤细的背影,一颗心悸动着,从二十岁进人“自然门”后,他一直很能够替自己寻找到安静、舒适的世界,但总是觉得缺少份感觉,直到三年前,在小小的昏暗车厢中,他寻到了这份感觉,但却稍纵即逝三年后,他终于又找回了这份感觉,一份由浓郁咖啡香所构成的感觉,这份有味道的感觉让他不曾悸动的心深深悸动,哎!他必须快点理清对她的感觉 突然,他的思绪被一阵惊叫声给打断,雷电下意识的直冲厨房。 “丫头,你该死的!”他的咒骂声在瞧见她时脱口而出“你该死的手怎么会这样?” “糖罐里的糖割的。”巩凡妮紧锁着眉,一双如白玉般的十根手指不停的淌着鲜红色的血,鲜红的血与她的一身蓝成了个非常协调的画面。 “你拿糖干么?”雷电拿起糖罐,在看见里头的透明物时,脏话不停的在他心中浮现。碎玻璃?!那个该死的男人! “咖啡糊了,我想重煮咖啡。”她小声的道。 “那干么不用汤匙?” “我习惯用手嘛!”声音更小声了。 “那也应该只伤一只手,为什么两只手都流血了?” “本来是一只手呀,但是我看到右手流血就很下意识的伸左手进去,想知道是什么东西.你那么大声的叫做什么我是受伤的人耶!”她的声音变得可怜兮兮“小孩子啦!他们爱恶作剧,老是害我受伤,我又没看过他们,他们干么老爱欺负我?你要怪就去怪他们”说到最后声音逐渐消弱,只有哽咽的声音。 雷电听了她的话为了自己的不受控制而懊恼,也为了她的满手鲜血而心疼,在听到她哽咽哭泣的声音后他更怪罪自己,遂很自然的将她拉进怀中。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他喃喃的在她耳边道歉。 她只是靠在他的怀里静静不语,偶尔还出几声低泣,每一声都揪痛地的心。 “你可以放开我了。”巩凡妮轻轻的在怀中道。 “你”他放开她,她的眼睛红红,鼻子也红红的。 “我的手好痛。”她在他眼前挥着沾满鲜血的双手。 “来,我帮你处理伤口。”他拉起她的手腕,走到流理台旁,低下头看着她红肿的眼,温柔的道:“有点疼,忍着点。” “嗯。”巩凡妮伸长手,勇敢的任流水冲洗手上的血迹,刺疼、炽热的感觉惹得她的眼泪又充满了整个眼眶。 雷电关上水,举起她的双手,手上细细的红痕伤口让他皱眉“坐着,你的医药箱在哪儿?”他的声音冷得足以结冰。 “柜子里。”她指了指客厅的五斗柜,然后自己走向咖啡壶旁。 “你干么?”雷电不高兴的将她压置在椅子上!“伤得这么严重你还想煮咖啡?我煮就好了,你乖乖给我坐好。” 他熟链的将咖啡、奶精加人过滤器中,然后摆人咖啡壶,打开电源后,才走到五斗柜拿出医药箱。 “雷电,你看我的手像不像蜘蛛网?”巩凡妮笑嘻嘻的道着。 “你见过红色的蜘蛛网吗?”他打开医药钳拿出药膏,轻轻的涂抹在细细的伤口上“前一秒钟还哭哭啼啼,下一秒钟就笑得像朵花似的,你的情绪转换得真快速。” “你那么凶的骂我,我当然难过,又不是我的错。” “下次小心点。”他柔声的道。 “嗯。”她应着。 “丫头。”他唤她,手不忘的替她裹上绷带。 “嗯?” “你刚刚说这是小孩子的恶作剧?” “是呀,这附近的小孩好可恶,不是在我鞋子里摆钉子,就是在我的信箱里摆铁丝网,上礼拜还转松我脚踏车的螺丝,害我骑得差点五马分尸,改天要是给我捉个正着,我非要狠狠刮他们一顿。”她气愤的道。 “为什么不报警?” “报警?你当警察很清闲呀?为了恶作剧到处捉小孩?即使有一百万个警察也不够。”巩凡妮道“况且哪个小孩不顽皮?为了他们小小的恶作剧而移送法办,那不是很可怜..” “怕的就是这不是小孩的恶作剧。”雷电喃喃着,心里逐渐有个谱,知道自己并不是个花瓶保镳。 “不是小孩的恶作剧,那是什么?”她嫌他多虑了,伸出刚包扎的手,揉着他的头发“保镳大人,我发觉你有很重的职业病,有没有考虑要改行..” “小心你的伤口。”他紧张她的伤口,拉下她的手探视着。 “没事啦!你太紧张了。” “从现在起,你最好小心点,伤口裂开了,我会揍你。”温柔的话对她起不了作用,只能狠狠的警告她。 巩凡妮扁了扁嘴,收回手“咖啡糊了啦!” 第三章 在黑暗中,雷电静坐在沙发上,黑色的套头毛衣及牛仔裤将他与黑暗融合为一体,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肥皂味及咖啡香。 他拿起电话,拨了一连串的号码,然后放在耳边静待电话的接通。 “喂,蓝天。”蓝天斯文得稳重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喂,我是雷电。” “雷电,如何?你的工作做得怎样?” “我的工作能力你还不了解吗?”雷电淡淡的道,话筒的彼端传来蓝天爽朗的笑声。 “自然门”的八位户长都各有专长,但雷电的工作能力确实是有目共睹“自然门”能有今天的成绩,可以说大半是用他的汗水打下的。 “是不是遇上什么问题?”蓝天了解的问,在工作中的雷电除非遇到问题,否则他是绝对不会打电话回组织的。 “我要知道巩凡妮的一切资料背景。”雷电简明的道。 “你不是没兴趣知道?”蓝天笑道。 “那是在我以为自己是个‘花瓶保镳’之前,但现在我需要知道所有关于她的事。” “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我只是想尽一个做保镳的责任。”对于工作上的事,雷电一向守口如瓶。 蓝天叹了口气,他永远改不了这习惯“明天我派人将资料拿给你。” “我现在就要知道。” “唔——我并不是很清楚,对于人事背景等资料你应该找海洋。” “他人在哪儿?” “马尔地夫。” “干么?”雷电挑起眉。 “海洋还会干么?当然是去度假。”蓝天笑着。 “这小子还真会享受,他的‘海洋户’到现在还没倒,我真的很佩服。” “他有一帮好手下。” 雷电淡淡的笑着“我等他的电话,告诉他别让我等太久。”话毕他就收线,等待海洋的来电。 在黑暗中,他悠哉的闭起黑眸,一手轻轻摩擦着左手小抬上的尾戒,铁银色的戒指在黑暗中闪着光芒。 “砰!”从巩凡妮的房间发出撞击声,雷电一惊,迅速的冲到她的房门。 他知道巩凡妮有锁门的习惯,他从怀中掏出张硬式磁卡,熟练的将磁卡伸人门缝“咋嚓一声,门被轻而易举的打开。 才一开门,笑意使在雷电的脸上迅速扩散。 这丫头,都多大了,睡觉还会跌下床,他摇着头,走近床一看,更大吃一惊,跌下床之后她竟然还能继续睡?厉害! 他倾身弯腰抱起她,柔软的香躯让雷电血液加快急流,他小心翼翼的不惊醒她,轻轻的将她放置在床上,替她盖上被子,抚顺她的发丝一切动作都是轻柔无声。 他坐在床沿,为她安详的睡相而沉醉,他注视着她俏丽的容颜,心里的欲望蠢蠢欲动,这时电话声响传人他的耳中,他站起身,又望了她一眼。 拨了拨头发,挑着眉,雷电低下头在她红润的唇瓣上落下一吻“晚安,丫头。” 挺直身子,他快速的离开房间,带上房门,因唇上的甜润而欣喜,他接起电话“喂。” “老头子。”海洋轻快的声音响起。 “你可打来了。”雷电坐进沙发。 “你找我有啥事?” “别跟我打哈哈,我相信蓝天已经转告给你听了。” “有吗?我不记得了。”海洋装胡涂。 “资料,我要巩凡妮的资料。” “哈.你不是不要吗?不是没兴趣知道吗?”海洋大笑着“我还当你这个老头子很专情于灰姑娘呢!没想到才和我‘红颜榜’上的红颜相处个两、三天就动摇了。” “海洋。”雷电慢条斯理的道“如果你不怕明早见不到你的‘海洋户’,你大可继续说废话。” “哎呀呀!老头子,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海洋哇哇大叫“这么久没见面说话了,开个玩笑何必当其?” “我通常没这个习惯在半夜两三点钟听人开玩笑。”雷电悠哉的躺倒在沙发上“你要不要说?” “说,当然说。”海洋苦着脸“巩小姐是‘钻情珠宝’巩国政夫妇的掌上明珠,也是现任希腊国王的干女儿,前驻英大使关信长是她的外公,她今年二十三岁,旅游各地,据资料来源提供,目前她并没有职业,但两年前她就拿到珠宝鉴定的专业资格,前一阵子‘钻情’限量发行的三批深情珠宝,传言就是巩小姐设计的。嘿!老头子,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别再问我了。” “海洋,再帮我查些资料。” “老头子,你有没有搞错?我现在在度假休息当中耶!你还要我做事?免谈!” “你一帮子的手下是拿来干么用的?”雷电提醒他。 “做事呀!我的手下本领可高强了。” “那不就结了?帮我把这附近的居住人口作份资料给我,我要清楚知道道附近的人口到底有多少。” “嘿!老头子,我们在组织里属同一辈分,你越权命令我似乎太不够意思了,我的手下并没有义务听你使唤。”海洋不满的嚷着。 “那你想怎样?” “付钱一切好谈。” 雷电挑起眉“海洋小弟弟,听说我‘雷电户’的手下遍布全球,每个人手上至少有一把枪,你跟我收钱,不怕在马尔地夫没人认得你是海洋,然后不小心手枪走火,毙了你?” “好啦,帮你调查。”海洋在心中咒骂着,全“自然门”中最卑鄙的一户,成天只会用暴力威胁人,死老头子,八大户长就属他最黑。 “顺便把这附近五星级饭店的常客资料也一并送来。”雷电加了一句,随即挂上电话。 靠在沙发中,雷电闭奢望眼休息着。 “红颜榜”?没想到丫头也能上海洋有名的“红颜榜”当初找人时,他怎么没想到要到榜上查睡神逐渐侵占地,眼皮渐渐沉重 巩凡妮抱着团沾湿的绷带从浴室走出,脸上有若明显的气愤与无奈,她抱着绷带一屁股就坐进沙发中,抿着嘴不说话。 坐在一旁的雷电瞄了她一眼后,又瞟了一眼湿冷冷的绷带,合上脚上摊开的杂志,离开沙发提了医药箱又回到她身旁。 “手给我。”他平板的声音道。 “我不要再上药了。”她嚷着,小嘴嘟得半天高,就像在向全世界宣告她巩凡妮正在气头上。 “手。”仍是平板的话调。 “不要。”巩凡妮倔强的道。 雷电拢起眉抿着嘴,盯了她至少十秒钟,最后他用力的阖上医药箱“随便你,等到伤口发炎了可别哭。” 她嘟着嘴,别过脸。 雷电重新拿起杂志阅读,但一颗心全放在她的身上,杂志里写些什么他根本就没看进去。 “杂志反了。”巩凡妮道。 “你怎么了?”他拨了拨头发,再次将杂志阖上。 “没有。”她撅者嘴。 “你的眼睛、鼻子、嘴巴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有事,而且摆明了要我问你,你还说没有。” “本来就没有嘛.” “看吧!你就是要我问你。”雷电挑挑眉“我如果不问你似乎显得我很冷血,凡妮丫头,你就说吧!” 她皱皱鼻子,好似地在向她施舍似的,她现在委屈得半死,他不会哄哄她是吗?连个做保镖的基本知识都不懂,她才不说。 这丫头!雷电在心中叹了口气,当然知道她要些什么,哄是吧?如果她能不摆出一张像是被人倒了会的脸,他就哄吧! 他打开医药箱取出药膏,伸手拉过她的手“别反抗,否则我会把你扔到台湾海峡喂鲨鱼。” “台湾海峡没鲨鱼,太平洋才有。”伸着手任地涂抹药膏的巩凡妮撇着嘴,在得不到他的温柔对待之下,她不禁要跟他斗斗嘴,以泄心头之委屈。 他眯起眼“你难道不知道台湾海峡和太平洋相交吗?”鱼游来游去,他就不信游不到台湾海峡。 “错,中间还隔了个巴士海峡。”她挑语病的道。 是吗?他挑高眉“管它中间有没有隔海峡,总之大白鲨哎!丫头,我的意思不是要和你讨论哪个海峡有鲨鱼,哪个没有。” “是,你是要和我讨论哪个海峡跟哪个海峡相隔,哪个海洋又和哪个海洋相临。”她应声。 “我是个路痴,和你谈论这个干么?” “增加知识呀!” “我的”他放开重新绑上绷带的手“丫头,我们别再谈论下去了好吗?”怎么无缘无故的上起地理课来了? “话题是你起的,我只不过是附和罢了。”她耸耸肩,挥动着手,一道英眉不断的紧拢着“其实你不用大费周章的替我上药,过三分钟我又会把它们全拆下来。” “不准拆。” “嘿!到底现在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是你的手绑着绷带还是我的手绑着绷带?是你的手痛还是我手痛?是你的” “不用再说下去了,都是你。” “真高兴你有这份认知。”她哼着,再度为手上的绷带皱眉。 雷电枕靠在沙发上,拉开双臂,自然的就搭上她的肩“在为手生气。”不是询问也不是关心,只是他开始一件问题的起点,但语气中有着明显的感情,一点点温柔、一点点宠溺构成雷电这天生王者的哄人语气。 “唔”她应着,委屈又回到脸上,终于知道了,虽然有点慢半拍,不过——总比没有的好。 “说说原因好吗?是因为手疼,还是麻烦?” “一半一半。”巩凡妮又加了句:“不过手疼占的比率比较大,昨晚洗澡才碰到水就疼得不得了,害我连头也没洗就出来了。” “你不该碰水的。”他道“更不该碰肥皂。” “所以我才没洗头。”她道出生气的真正原因“连个头都洗不了,我简直就像个废人,而这个——就叫废手,头发再不洗,我就要成了个废物了。” 雷电望着她,真的是觉得哭笑不得,他知道她很特别,能扰乱他内心的女人绝对是非常特别,但从没想过她会特别到咒骂自己是废人、废手、废物? 她这一双能够设计出今年最受欢迎的首饰的双手,如果称之为废手,那全球大概十分之九的人都该跳河自尽去了。 “现在还疼吗?”雷电抚着她的手,她的手疼让他的心也疼。 “很疼。”巩凡妮嘟着嘴“不过给你摸摸就没那么疼了。”她很诚实的说出自己心中的感觉,而雷电他喜欢她的诚实,这让他的嘴角向上扬起,呈现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哎!有个人关心真好,我记不得有多久没人关心我了。”她柔柔的轻语“雷电,你是个好男人。” “我还可以做出更好的事情来。”他温柔的道,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就像美酒般醉得令人化不开。 “嗯?”巩凡妮应着,被他抚着的一道道伤口全像不存在般,这真的让她觉得好舒服。 “我帮你洗头。” 她睁大眼,彷佛他说的是外星话似的吃惊的望着他。 雷电的笑意更深了,他明白她真正气愤的是因为没办法洗头,若真要彻底去除她的气愤自然就得除根,纵使他是“自然门”的雷电。 “相信你的耳朵。” “我是很想相信,但这太荒谬了,不行!绝对不行!”她拚命摇着头,仍未从惊愕中恢复。 这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有时一副什么事都不关他的模样,天塌下来他都能拿来当被盖,有时又幽默风趣、有时又惜字如金,又有时像个标准的大男人,而此刻竟肯放下身段来帮她——洗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个性的男人?她弄不懂。 “为什么不行?我是你花钱请来的保镖。”彷佛这句“保镖”就能说明他肯帮她洗头的原因。 “雷电,保镳的工作不包含帮老板洗头是吧?”她相信绝对没有,否则她外公身旁一堆跟班,怎么没见过他们哪一个替外公洗头了?“你不用这么嗯——‘尽责’。” “我一直是个很尽责的人。”他微笑,看她这么不知所措,他的心情就很高昂。 “嗯——雷电,你不用其的不用”她结巴着,手不安的左摸摸、右碰碰的“哎呀呀,我向你抱怨并不是暗示你得帮我洗头,我你是个男人,不能帮我洗头啦!” “你对男人有偏见?” “没有,我只是” “为什么你们能到外头发廊让男人洗,就不能让我洗?我难道不是男人?” “我。那不然你带我到外面洗,我不想麻烦你,我们花钱麻烦别人,这样比较心安理得,比较不会不好意思。”巩凡妮已经急得不知应该说些什么了。 雷电看着她,强忍着破口大笑的冲动,眼神问着一抹受伤的光芒,他放开她的手“你辜负我的好意。” “我没有”看着他受伤的眼神,懊悔的话不禁脱口而出。 “那——洗头。”雷电展开笑容,拉着她的手就往浴室走。 “我你”她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雷电,我不要洗头。” “你耍我?”雷电停止动作,平板的谙调说着。 “洗头、洗头,你爱洗就洗吧!”巩凡妮看着他,幽幽的道。 看她一脸的委屈样,雷电笑嘻嘻的将她带进浴室,难得他雷电肯替女人服务,焉能让她拒绝! 巩凡妮舒服的枕在沙发上,头上盘着一条大浴巾,纤细的身子埋在沙发中,她愉快的哼着些乱七八糟的歌,清晨的不快早已是荡然无存。 “起来。”雷电拉起她,移出了个空位自个儿坐下一边递上咖啡,一边拉下她头上的毛巾,轻柔的替她擦拭着发上的水滴“洗完了头也不擦干,小心感冒。” “我懒嘛!”她啜着咖啡,顺势的往他怀里靠,温驯的任他在发捎上游移。 “懒?到老了你就知道苦。” 她扁扁嘴“保镳大人,你说话的语气很像我外公,你虽然比我大,但是可没大那么多,所以你不用在我面前倚老卖老。” 他笑着,早已经习惯了她将他比喻成任何她所认识的人或物,他继续替她擦拭着头发,而她则继续靠在他的怀中,享受着从头顶上得来的舒服。 这样亲昵的靠近,让她身上的柠檬香不停的从空气中传送至电电的鼻中,她柔软的身子贴着地,更让他舍不得结束这亲密的靠近,他不知觉的放慢了速度,慢慢的在她发梢中游移。 “噢,雷电,我很不想说,但是,哎—,你不去当美发师真的是可惜了。”巩凡妮缓缓的道,声音中有着诱人的慵懒,她现在就像枕在狮子怀中的小猫,娇小、柔顺。 “目前我还不想改行,但你的忠言我会铭记。” “到时可得通知我,我非常愿意做你的老主顾。”她含笑,眼皮因舒服而略显沉重,她呢喃着:“我想去逛街、想去市区走走,大清早我不该睡觉,唔”她挪了个舒服的位置,依旧是躺在雷电的怀中,放任自己开上双眸沉睡。 “雷电,我睡会儿,等一下叫醒我唔我要去唔”她喃喃的嘟嚷“逛街。” 他停止动作,望着还捧着咖啡杯的巩凡妮,不相信她这么快就睡去,他摇摇头,拿开杯子,蹑手蹑脚的替她移了个位置,也替自己移了个姿势,拥着她一起躺在窄小的沙发中。 他可不想她睡得难受,也不想自己的脚在一个钟头或三个钟头之后呈现麻痹状态,所以这个姿势是最佳姿势,她在上他在下,两个人都舒服。 “啊——”雷电打了个呵欠,望了眼怀中的佳人“睡一觉补补神,要陪这好动的丫头,没有十足的体力是不行的。”他闭上眼,放纵的任自己休息,却没想到这一睡是近黄昏时才醒来,而且还不是他先醒。 不知睡了多久,但巩凡妮敢断言这是她有生以来睡得最甜美的一觉,她缓缓张开眼—惺忪的美目闪动着,她伸了个懒腰,佣懒的趴在——这是什么?! 她突然张大眼,望着身下坚硬厚实还带着温度的——“床”?笑意在嘴角展开“这保镖大人可真混啊!老板睡觉他也跟着偷懒。” 她不客气的摇晃着他宽广的肩,嘴里嚷着:“雷电,你该起床了,太阳都下山了,我不是要你叫醒我吗?你怎么自己起床了,雷电。” 叫了半天,他仍然是睡自己的觉,作自己的梦,理也不理她,她索性趴在他的胸膛,拍打着他的俊脸“雷电,雷电,起来了,雷电” “唔”雷电张开了双眼,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盯着距离相近的俏脸,他半眯着眼,扬起一抹笑容。 又梦到她了,真好,他双手环上她的腰,虽然知道是梦,但他仍然低声道了声早。 “早?太阳都”刚要反驳他的话,她的红唇就被封住了,她才要挣扎,他的一只手就抵上她的头,将她往怀里带,她急得要伸手捶打他,他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他的身下,巨大的身子压得她动弹不得。 雷电的唇印上她的红唇,他渴求的触碰着她,用力且毫不留情,就像要将她融化成他身体的一部分,他炽热的历在她柔软的历瓣上辗转,下巴上的青胡碴刺痛着她细致的肌肤,他的力道大得惊人,她的腰就像随时会被他折断似的 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巩凡妮的手不由自主的攀上了他的头,努力的配合著他,她将自己拉近他,与他身体的每一处相契合,她任他狂吻着,任他将他炽热的唇在她的眼上、颊上、唇上、下巴辗转,每吻一处,她就像被点燃的火种般感到火烫,她的心狂跳着,不自觉的她回应着地。 每次作梦,他总爱象只充满兽性的狮子般狂吻着梦境中的可人儿,彷佛这样热情的吻能够解除他的相思,能够让他空虚的心灵境实补满,虽然他知道这只是梦。 怪哉,这次的梦境竟是如此真实,他似乎能够感觉到她的高温,她的——回应! 雷电的心一惊,倏地放开她,在近在咫尺的距离,两人急促的呼吸吹拂着彼此的脸颊,两人激烈跳动的心为宁静的气氛加上节奏——通!通! “我常听人说,男人睡醒时性趣特别高昂,尤其是半梦半醒之间,敢问保镳大人你清醒了没?”她喘着气,压抑着疾速跳动的心,故作轻松的问。 “看到你我就清醒了。”他喷着声音,翻身离开沙发,直冲浴室。 压力一离开,巩凡妮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全身无力的瘫在沙发上,什么都不想,也拒绝去想。 而直冲浴室的雷电,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头发淋湿,企图浇熄体内那股呼之欲出的欲望。 天,他竟然吻了丫头噢——她可是他的顾主,纵使他真的爱上了她,也不能吻她呀!该死的,这完全违反了他工作的原则,雷电在心中呻吟着,一向平静的心为了刚刚的热吻而澎湃。他抬起头望着镜中的自己,那闪闪发光的黑眸,那不受控制而上扬的唇,那被水冲湿的黑发,他全身就像个发光体,不再是以往只在宁静与黑夜中发光的雷电,现在他浑身所散发的耀人光芒简直能媲美太阳。 他发现自己简直就像只发情的公狮,完全不像他自己了,他又再度呻吟起来。 突然,轻轻的敲门声响起,伴随而来的是巩凡妮清新悦耳的声音从门外传进“保镳大人,我要出门。” “别烦我。”雷电烦躁的吼着,天!他低头一看,他真的像极了发情的公狮,光听她的声音就足以让他转开水龙头,再次让冷水浇熄自己心中的欲望。 门外安静了好一会儿,然后敲门声再度响起,她细声细气的道:“你不用不好意思,我早告诉你我知道你们男人在半梦半醒之间,性趣特别高昂” “闭上你的嘴!”雷电发现光是冲头已经没有用处了,他忿忿地脱下衣服,直接进操盆淋浴。 他冲了多久,外头就安静了多久,雷电任水冲淋他全身,冲走他那莫名其妙的欲望,直到他满意了为止。 “嘎——”他打开门,只披了条大浴巾就与门外的巩凡妮坦诚相见。 发梢上的水珠,结实的胸膛,完美的身材及俊美的五官,再再都让巩凡妮看得移不开视线,她的专注又让才浇熄欲望的雷电像着了火般的沸腾起来。 “看够了没?不是要出门?去多加件衣服。”他粗声粗气的道,喉咙内的干涩让他难受。 “嗯。”巩凡妮才转身,就想起她一直站在门口不走的原因“我只想告诉你,我能原谅你的——失控,但是没有下次。” “说完了没?”他蹙起眉。 “嗯,说完了。” “那就滚回你的房间多披几件衣服!”他几乎是用吼叫的。 巩凡妮吐吐舌头“真的该多被几件衣服的人是你,在这么冷的冬天,你穿得实在太少了我进房了。”她一溜烟的急窜进房,快速的阖上房门,然后在里头发出咯咯的清亮笑声。 雷电揉着湿发,懊恼的又返回浴室。该死的!光是瞧见她那粉红色的小舌头,他就他到底是在鬼冲动个什么劲?! 第四章 直到两人员正相偕出门时,已经是隔天中午过后的事了。 两人一瓣一后,一黑一白的漫步在热闹的百货公司中,巩凡妮脸上挂满了愉悦的笑容,而雷电则是板着张俊脸,用着缓慢到简直能称之为“拖”的步伐跟在她的身后,一句话也不说。 “雷电,你能不能别走这么慢?”巩凡妮叹口气,转身走到雷电身旁,她受不了老是有人“拖”在她身后的感觉。 “我习惯了这般走路。”平板的声音有气无力的自他喉咙发出。 巩凡妮盯着他不算表情的表情,一双眼睛半眯着,就像个几百年没睡觉的人,慵懒但却浑身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 她从没见过一个男人在疲倦不快的时候,还能像他如此的吸引人,沿路上她不止一次的瞟到女性爱慕的热烈眼光向他投射,而他却像个没事人般用着更慢的速度走路。 “你是不是在气我?”她小声的问,感觉得出他不愠不火却打从骨子里沸腾的怒意。 “没错。”雷电打了个阿欠。 “为什么?我一个早上都没进你房里去吵你,生怕一吵你,你又得去冲一个早上的冷水,我这样体贴你,气我干么?”巩凡妮不懂。 昨晚他狂吻她,她很大量的原谅了他,他冲了一个晚上的冷水,她也没吵他,甚至为他打消了出门逛街的念头,今早她也东磨西蹭的挨到了中午,才隔着门叫他起床,她这样体贴,他气啥? “你非得提起这当子事吗?”雷电恶狠狠的瞪着她,想到他难受了一个晚上,作了一个晚上他八百年前就停止作的香梦,这全都是拜她所赐,一想到这,他就忍不住要生起闷气来。 “不提就不提,别凶嘛!”她吐吐舌,拉着他的衣角“我好久没逛逛了,你要气就把它留到明天再气,今天开开心心陪我逛街。” 他望着她的粉红色舌尖,竟发起呆来,体内的欲火又蠢蠢欲动。 “这可是命令,你不能拒绝。”巩凡妮见他不说话,又接下去道。 “去逛你的街,我累了,想休息一下。”雷电粗声粗气的道,用力的将她推进就近的专柜。 巩凡妮耸耸肩,顺势就在专柜内挑选起衣服来。 雷电坐在墙角的椅子上,挑了个能清楚见到她的位置,双手撑着下巴,优闲的休息着,但精力旺盛的思绪却不停的转动着、思考着。 思考些什么?他自问,他满脑子装的全是那专心于衣服上的巩凡妮,他能思考什么?他不禁失笑。 虽是如此说,但他的思绪还是继续活动,并且以不受控制的速度递给了他一串的问号。你是不是爱上她了?或是你太久没近女色,导致你行为失控,以至于你光是看见她的粉红色舌头便会亢奋?你不是寻找了她三年?为什么一连串的问号让雷电受不了的甩着头。 没错,他是寻找了她三年,他会如此倾尽人力、物资全是想要再看看她,因为在她身边他有着前所未有的愉悦及舒服,这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勾起了他隐藏在心底深处的好奇心,这并不代表他爱上了她,他——只不过是想看看她,再次感受与她相处的美好感觉。 这并不代表他爱上她,绝不代表。 雷电的嘴角猛然向上扬一二双盯着巩凡妮的眼也盛满了笑意,因为她的举动而微笑,他轻轻摇了摇头。 在专柜的巩凡妮拿着一套鲜红的贴身紧身短裙,放在她的身上望着他,眼神中透露着询问,在见到他的摇头,她御了撇嘴,再次用眼神询问为什么? 他摇摇头表示不适合她。 巩凡妮皱皱鼻,假装听不懂他的转身,向专柜小姐低头讲了几句,就带着衣服进到更衣室去。 雷电见状,无奈的站起身,走进专柜。 “先生,有事需要我为你服务吗?”专柜小姐迎向他,眼神中盛着惊喜,没想到如此俊美的男人也会踏进道女饰专柜。 “刚刚那位小姐” “她在试衣。” 他叹口气,他就知道这丫头绝不会肯听他的谏言“小姐,麻烦你替她找双适合的高跟鞋,让她试试。”既然她喜欢,那就配合她吧! “先生”专柜小姐露出不解的表情。 “她是我” “我知道了,我马上替小姐找双合适的鞋子。”打断他的话,专柜小姐展开笑容,转身匆匆离开专柜,寻找鞋子去了。 雷电知道她误会了什么,他也懒得去解释,只是靠在柜台上,等待巩凡妮出来。 “嘎——”更衣室的门被打开,火红姣好的身材呈现在雷电面前,他挑起眉,感兴趣的望着她。 巩凡妮技着贴身的紧身衣,v字领、小窄裙,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一展无遗“小姐,我穿这样” “很好看。”雷电由衷的赞美着。 “你不是在外面休息?小姐呢?”她眨眨眼问。 “出去了。”他淡淡的笑着,眼神在她的身上打转。 巩凡妮在他的注视下羞红了睑“你别讽刺我了,我还是去换下来好了。”话一说完,她就要再退回更衣室,但却被雷电给拦下。 “别换了,你穿这样非常好看。” “可是你刚刚”不是说不适合她? “我还当你看不懂我眼神的意思呢!”他扬着笑,椰偷着她。 她红起脸,就是看懂了才硬要和他作对,她就不相信自己会不适合穿这样的衣服。 “你穿这样很好看,但是我担心会引来一堆虎视耽眺的男人来,这对我这个保镳很不利。”他打趣着“你喜欢就穿着,不过,”他的手指在她头发上活动着,不一会儿就拆下了她高束的头发“长发披肩更添风韵。” 因为他的赞美,巩凡妮欣喜起来。 “还有你的鞋子”因为她刚刚的打扮是轻便的牛仔装,脚上的白色运动鞋自然与地现在这身性感的打扮相逢。 “先生,鞋来啦。小姐,这衣服你穿起来真美!”专柜小姐这时捧着鞋盒进来。 “谢谢。”巩凡妮展开笑容。 “换上它。”雷电措了措鞋盒。 专柜小姐递上了鞋盒,是双美丽高雅的红色高跟鞋,样式简单,高雅大方。 “不用包了。”他满意的掏出信用卡递给专柜小姐。 “谢谢。”专柜小姐接过信用卡“请两位稍等。”说完又匆匆的走出专柜。 “你可以不用破费的。”巩凡妮道。 “我愿意破费。”他淡淡的道“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 “谢谢。”既然他这么大方,她再推辞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她不会平白无故接收他的礼物,既然他大方出手,那她也得大方出手了。 雷电拨着刘海,一脸不自在的望着将他当成衣架子的巩凡妮一件件的把西装放在他身上比画着。 “好,黑的、灰的、蓝的、绿的,你选一件。”巩凡妮指着自己挑选出的西装,笑嘻嘻的道。 “丫头,我不穿西装。”他叹口气,以往他身上的衣服全都是海洋替他添购的,他从没在百货公司亲自挑选。 一堆堆像是闲着没事做的专柜小姐全跑进来参观了,这感觉让雷电觉得自己是个动物园的猴子。 “为了我破例一次。”她撒娇着“我打扮得这么这”她接不下去。 “性感。” “对,所以你不觉得该配合我吗?” “不觉得。”雷电就知道不该帮她买下那套衣服。 “雷——电。”她嘟起小嘴。 “给我黑色的。”他认输了。 “你是个好男人。”巩凡妮笑着,急急的将黑色西装递进他怀中,然后将他推进更衣室。转回头,她望见四、五位专柜小姐欣羡的眼光,遂笑了笑。 “小姐,你男友真英俊。”专柜小姐其中的一个称赞道。 “谢谢。”对于这误会巩凡妮一点兑也不想解释。男朋友?这样个性不定的男人若真是她男友,她一定首先发疯。 “我从没见过一个男人像他潇洒挺拔。”另一位专柜小姐又道。 “他的气质,哗!就像个王子一样呢!”又一名专柜小姐道。 王子?巩凡妮皱眉,她怎么觉得他的气质与万兽之王的狮子比较相近? “他的谈吐更是了不得。”又一名专柜小姐道。 谈吐?她们有听到他讲话吗?巩凡妮偏着头想道。 “总之他是世界上最出色的男人。”另一个专柜小姐拍掌,满眼的崇拜。 而你们是世界上最花痴的一群女人!巩凡妮不自觉的在心中咒骂,为了这么多女人对她的保镳发出爱慕之意而整颗心泛着微酸。 更衣室的门被推了开来,巩凡妮才要上前,五位过分尽责的专柜小姐就冲上前,将她摒除在外。 “先生,这西装真适合你。” “先生,你再加条领带就更完美了。” “先生,你适合这条须带。” “先生,别这领带夹好吗?” “先生”五位专柜小姐七嘴八舌的在雷电身旁打转着,又是领带又是领带夹的传送。 花——痴!巩凡妮不是滋味的在心中咒骂。 “小姐们,对不起。”雷电高挑的身子一眼就望见被挡在外头的巩凡妮,他推开身旁的专柜小姐,走到她的面前。 “嘿,丫头,请评价。”他用充满磁性的嗓音道。 巩凡妮抬头望着三件式的黑色西装搭在他高跳的身上,让他更显得王树临风,天生的王者气质配上一袭黑色的正式西服更添风采,她的心为他的俊美不凡而狂跳,连呼吸也变得困难了。 “你——真英俊。”她轻声的道。 “满意了?” “太满意了。” 雷电笑着“是你把我逼进这困窘的地方,穿西装不打领带太不礼貌了。”他将领带夹塞进她手中。 “你会怕人笑?”她才不信。 “不会,但是为了要配合你。”他指了指自己的颈项“你不觉得这儿少了点东西。” 她露出一口的贝齿,将领带套上他的颈项,熟练的替他打着领结。 雷电望着她俏丽的五官,忙碌的双手在他胸前吃力的抬高着,他很自然的将手环上她的腰“靠近点,只是打个领结,我不会吃了你。” 几乎是陷在他怀中的巩凡妮,抬着头替他打着须结,他吐出的热气不停的触及她的粉颊,震得她的心不规律的跳动着,连一向灵活的双手也迟钝了。 “好了。”她拂平他的领带,仰着头正好对上也注视着她的双眼,四目相交,他头向下移,与她拉近距离。 她眨着眼,不安的在心中猜测,他要做什么?不想让自己心中所想的事发生,但心底深处却有个期待,渴望着他是要 “还有领带夹。”在他快要印上她的唇时,雷电及时踩住煞车,粗声道。 她接过领带夹,别了上去“好了。” “如何?是不是好多了?”他松开环在她腰上的手。 他的手离开了她,温暖的怀抱也跟着离去,巩凡妮强忍着心中的不舍,答着:“好太多了。” 他扬着唇,回过头“小姐,我买下了,请你算算多少钱。” “是,先生。” 巩凡妮看着站在柜台的雷电,忘形的打量着地,丝毫不理会旁人的眼光,只是看着他,连他走到她身边唤了她几声都还不自知。 “丫头,别看我太久,我怕你会爱上我。”等她回过神,雷电嘲弄着。 “叫我干么?”红霞爬上她的粉颊。 “付钱呀!”他将帐单放在她眼前挥舞。 她抢过帐单,虽然她早泱定要买套西装送他了,但仍为他的厚脸皮而做鬼脸“你真是个厚脸皮的男人。” “我是不喜欢别人占我便宜。”他笑着。 她朝他做个鬼脸,然后低下头看着帐单,咦?一位、两位、三位、四位——数川。西装何时变得这么便宜了?巩凡妮不相信的再算一次,仍旧是四位数。怪哉!她抬起头“怎么这么便宜?” “因为这只是领带夹价钱。”他替她解答。 “为什么?我” “丫头,你还真当我的脸皮这么厚呀?”雷电轻捏她的鼻子“一个领带夹我们算扯平了。” “但是你还是吃亏。” “有吗?没有呀。”他的手搭上她的肩“肚子饿了吧?我们吃饭去。” “我” “吃饭去。”他打断她的话,不让她再说下去,拉着她离开了专柜。 雷电看着门外咧着一口白牙的海洋,不客气的就甩上门,给了他一个闭门羹。 “雷电,是谁在门外?”坐在沙发上的巩凡妮扬起头,看着地问。 “送信的。”他说。 “信呢.”她可没见他拿什么信。 “在外面。”雷电无奈的又打开大门,门外的海洋仍旧是露出一口足以去拍牙膏广告的白牙,并且还挥动着手中的牛皮纸袋及几封私人信件。 “老头子,你也真是没情没义,我大老远从马尔地夫赶回来”海洋张口抱怨着。 雷电一手就抢过他手中的所有信件“多谢你的良心发现,如果你真有空,就回去好好整治你‘海洋户’,少在这儿碍手碍脚。”说完又要再次甩上门,但却被海洋给及时挡住。 “嘿!虽然你老头子对我不仁,但我海洋可不能对你不义。”他拨顺着发,从口袋掏出一只精美的蓝色信封,奸诈的展开他一口白牙“这是附近饭店近一年来的住户流动纪录。” 雷电伸手就要抢过来,但却被海洋及时收回口袋中。 “你想要怎么样?”雷电冷着声音道。 “请我进去喝杯茶。”海洋笑着。 雷电的眉一挑“口渴你不会去喝海水?刚好能补充你送干枯的海洋。” “嘿,老头子,你不要你的资料了?” “少来这一套,海洋小弟弟,一趟马尔地夫把你的思考逻辑给打散了吗?” 他挑挑眉,咧嘴一笑“是呀,我怎么忘了我们‘自然门’内的老头子是不受人威胁的。” “那就快拿来。”雷电伸出手。 “哎呀呀,老头子,你忘了海洋我也不受人威胁吗?”他哇哇叫着。 “给不给?”雷电危险的眯起眼。 “请我喝一杯茶我就给。” “我会拿大炮轰掉你的脑袋。”雷电盯了海洋许久,最后慢条斯理的道。 海洋恻了侧头,笑着“我只不过是喝杯水,你就要轰掉我英俊、聪明的脑袋?算了,太吃亏了。”他掏出信封,自动的递给他。 雷电接过信“回门里,我会让蓝天好好效劳你。” “加薪吗?” “不,是享受用不尽的水。” “哎!老头子,你不仅缺少手足之爱,更缺少感恩之心。”海洋扫兴的道。 雷电提起一抹淡笑“回你的红粉知己身旁,恕不奉陪。”说完就要关上门。 “嘿!我还有些问题还没问。”海洋按住门。 “说吧!” “我的红颜如何?是不是倾国倾城?”海洋满脸的兴趣“假如你不想接这件生意,我倒是很有空闲替你接棒交替。” 他的红颜?雷电为了海洋不正经的话而微怒,一颗心很不是滋味! “你不嫌这话说得太晚?”雷电抿着唇。 “好话通常不会赚晚。”海洋笑着。 “想不想听我的回答?”不等他应声,雷电咬着牙,一字一句清晰的道:“滚——回——去!”接着“砰!”的一声,雷电用力的甩上门,再次给他一个闭门羹。 “怎么了?”在屋内的巩凡妮张着清澈的大眼望着门口的他,似乎已经打量他很久了。 怪哉,平常惜字如金的他竟和一位邮差聊了这么久?真是怪哉! “信。”他抽出牛皮纸袋及水蓝色的信,然后将其余的私人信件递给她,自己就转身回到房中。 巩几妮望着地的背影,挑挑眉,低头过滤着收到的信件。 而回到房间的雷电,快速的阅读牛皮级袋内的资料,里头将近十份住户资料及一切相因资讯,凡是和住户有关的人、事,全被清楚的记载着。 雷电一边阅读着,不禁打从心底佩服起“海洋户”办事的极高效率,难怪海洋那小子常自吹自己手下的办事能力了。 林林总总,雷电快速的了解了附近住户的家庭背景。 没有小孩!附近住户的年龄层不是极高就是极年轻,年纪大的,膝下的儿息也已入了社会,而年青的,不是刚新婚就是还在襁褓中的婴儿,这样的环境,哪来的顽童及玩具?雷电不禁蹙起眉头深思着。 “看什么?看得这么人神。”不知何时,巩凡妮推门而人站在他的身后。 “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他收起资料,一并放人牛皮纸袋,然后摆进抽屉中。 “我敲过了,是你看东西太人神了。”她瞄见桌上水蓝色的信封,好奇的拿起来端详“谁写的信?瞧你这么专心的,是不是女朋友呀?” “找我有事?”他抽回信,也放进抽屉中。 “先回答我信是谁寄来的。”她笑嘻嘻的起开“是不是女朋友?她长得漂不漂亮?” “丫头,你对这档子事也太好奇了吧?”他道“我没有女朋友。” “哦?”巩凡妮挑着英眉,清澈的大眼闪过一丝欣喜。 “是我未婚妻寄来的。”雷电扬起笑容。 海洋的父母与他的父母是世交,当初两位夫人同时怀孕时就曾戏言过要来个“指腹为婚”所以说如果当年不是两方都产下男婴,现在海洋说不定就是他的未婚妻呢! 未婚妻?!他有未婚妻了?!她惊愕得倒退两步,难掩的悲痛从心中泛开,雾气不觉充塞了她的美目,她抚着心口,强自深呼吸着,扬起笑容。 “恭喜你,何时准备步人礼堂呀?”她强颜欢笑着。 “你对这当子事还真不是普通的好奇。”雷电笑了笑,一手放在口袋中,一手轻揉着她的发丝“你进我房里就为了谈论我的终身大事吗?”他接着道:“没别的事要告诉我?” “我们下个礼拜一要到香港,我是进来提醒你订机票的。”她轻声的陈述着,整个脑中还在想着他与他未婚妻的事情。 “去香港做什么?”他随口问问,并不想要知道。 “赴宴,我外公八十大寿。”巩凡妮淡淡的说。他爱他未婚妻吗勺.一定很爱吧!否则他怎么可能肯娶她为妻,他未婚妻想必是人中之凤,能得他垂青的绝对是位好女孩 “我会去订机票的。”雷电淡淡的道“你的鼻子怎么红红的?是不是感冒了?”他突然凑近她。 对着近距离的俊容,巩凡妮心跳加快,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一时之间竟忘了回答。他们俩靠得好近,近得她连他身上的男人味都嗅得到,近得她连他的眼睫毛有几根都能数出来他要干什么?该不会是 雷电又更加靠近她的脸,望着她一则像是待吻的脸孔,他的呼吸都不规则起来,他吃力的抬起手,拨了拨她嘴角的面包屑,柔声道:“面包屑沾了你一嘴都是,说你是丫头,你还不服气呢!” 面包屑?巩凡妮伸起手拍了拍嘴角,俏脸爬上红霞,她结巴着:“没,没事了,我出去了。”说完,她像是逃避瘟神般疾速冲出他的房间,反手替他阖上门,然后像个失去重心的船般沿着门板滑坐在地板上。 湿凉的液体在她脸颊滑落,晶莹剔透的泪珠滴落在她白皙的手臂上,她惊恐的抹掉脸颊上的泪痕,但眼眶紧接着制造更多的泪珠,成串成串,就像珍珠般一颗颗的滚落下来。 怎么回事?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心疼痛得让她放纵的将脸颊理进手臂,放声哭泣着 第五章 雷电独自一人坐在角落,他冷眼观看着在众男士包围下笑得如花朵般灿烂的巩凡妮,心里如五味般的交杂着,说不出有多么的难受。 他十指交叠着,克制着自己别朝她看去,但眼神却不听使唤的不停的飘向她,飘向她在阳光底下闪耀的白色洋装、白色洁牙 打从她通知他订机票之后他们就鲜少开口谈话,他甚至能感觉出她有意在疏远他!但是为什么?他自认并没侵犯到她,而且他和她可以称得上是朋友了 蹙起眉,紧拢着眉心,他眼神不受控制的又飘向她,随着她炫目的笑容,他的一颗心紧纠结在一起。 这是怎么一回事?雷电为自己的异样而焦躁,她总有这份能耐勾起他心底深处从不曾出现的情绪,这是为什么? 他闭起眼,压抑着心中的难受;抿着唇,脑中的思绪不断的活动,他必须为自己这段日子的反常找出原因。 哎!如果这时候有杯香浓的咖啡来帮助他清醒,那该有多好?他靠着椅背,雷电将自己的心情不定、思绪不定归于不够清醒。 像是要达成心愿般,阵阵的咖啡香飘进他的鼻中,他纳闷的张开眼,巩凡妮的俏脸立即映人他的黑眸,他的心一跳,方才的不适全荡然无存。 “喝杯咖啡。”她露出一口贝齿,将手中精美的咖啡杯递给他。 在触及到她冰冷的手指后,雷电又蹙起了眉。 “你该多穿件衣服。”他望着她单薄的洋装。 “保镳大人,你又开始像我妈了。”她嘟起嘴,接着又展开笑容“不过我是真的挺冷的,香港的气候比不上垦丁呀!” “那为什么不多披件衣服?” “我在等呀!等哪个体贴的绅士懂得奉献出他的外套”她见他脱下皮衣,不觉欣喜的挑高眉,当他将外套披上她的肩后,笑意在她的嘴角不曾离去。 “既然你来我这儿寻求温暖,应该不介意我的外套不是西装外套吧?” 巩凡妮只是笑着,披着含有他体温的外套,她的心也跟着温暖了起来。 “坐下,没有请你来罚站。”雷电将她拉至身旁的椅子坐下。 巩凡妮环视着周遭,大树下的凉椅因为位置隐密,不受寒风的吹袭,这儿比草皮那儿温暖百倍呢! “保镳大人,你还真懂得偷闲,挑了这么个好地方。”她扬着嘴角。 “我在保护你。”他淡道。 “保护?不是应该跟在身旁形影不离吗?”巩凡妮喃喃自语着,声音小得让人听不到,但有着敏锐耳力的雷电听到了。 “你希望我跟在你身边?” “我以为这是保镳该做的工作。”她眨眨眼道。 “我不是一般的廉价保镳,我不希望给你任何压力,在暗处保护雇主才是保镳该做的工作。” 她倾了倾头,拨弄着头发,她不想告诉他其实她很希望他给她压力,给她如影随形般的压力。 “今晚的宴会你有女伴吗?”巩凡妮扯开话题。 “没有。” “为什么不请你的未婚妻来”她苦涩的道。 未婚妻?雷电挑着眉,笑了起来“我们并没有收到邀请。” “有,你们有。”她都开口了不是吗? “这种场面,他不会想来的,他很怕生。”说这句话时,雷电几乎是憋着笑讲出口的。怕生?海洋绝不会怕生,他巴不得能来! 巩凡妮咬着历,刚刚的欣喜全部消失“我进屋去找爸爸。”她得趁着泪流下前离开这个地方。 雷电波发现她的异样,他啜着她送来的咖啡,咖啡因迅速瓦解他的多虑,脑中只存一个字——爱! 这么多的怪异情绪,只有这个字才能解释,他爱上她了,从三年前通往伦敦的列车上,她勾起他心底不曾有过的情绦开始,只是他一直不肯承认罢了。 雷电一口饮尽杯中的黑色液体,嘴角悄悄的扬起一抹笑意,他爱上了个小女人 深夜十二点,巩凡妮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到房间,在进房前,她望了眼隔壁房间紧闭的房门,静悄悄的。他睡了吗?疑问自然而生。 今天一整个晚上,她在一位位男土的臂膀穿梭,每换一位舞伴,她就期待下一个邀舞的人会是他,但除了开宴前的半个钟头她曾在暗处看见他之外,接下来的一整晚,她就没再看过他了。 他睡了?疑问再次跃上巩凡妮的心头,她抚了抚裙摆,黑绒色的贴身礼服,露出她半个香肩、小窄腰、大裙摆,同质料的黑色系手套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刻意的挑选一身全黑的晚礼服,就好像是要附和某个人似的 他有未婚妻了,巩凡妮在心中警告自己。 打从她知道他有个未婚妻后她就不时的警惕自己,她怕自己若不随时注意,她的心会 天晓得——她慢了一步!她的心早就在不知不觉当中沉陷下去,而且每和他多相处一秒,她的心就多陷一分,这样的警惕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她早已经无可自拔的爱上他了。 老天!巩凡妮一手捂着嘴,深吸口气,她心中强烈的剖白让她惊讶,她一直压抑得这么好,但为什么在夜深人静后就如此不受控制的宣泄?湿气又充斥了她的眼。 不,不能再哭了,这几天她已经哭得够多了,够了!再哭下去就不像她巩凡妮了! 她强装微笑,她不想当个第三者,也自认自己没这份能耐,光从他谈论起他未婚妻时神采奕奕的眼神她就知道,既然有了这份认知,她何必再自哀自怜下去?爱人并不是件罪过,暗恋更加不是,只要她不给他任何为难,偷偷的爱他又何妨 她转动房门把,轻推开门进人房间,灯也不开的就宣步近落地窗前,拉开了窗帘,月色射进了黑暗的房间。 今晚她真的累了,在一次次期待落空下,她的一颗心已经很累、很累了,她需要休息,望着窗外的月光,她转过身。 “啊?!”巩凡妮倒抽口气,迅速环顾四周。她走错房间了吗?没有呀,那他——睡错房间了? “雷——”她又倒抽了口气,虽然他躺在她的床上,但他可没睡。 “丫头,宴会结束了?”雷电坐起身子。 “嗯。”她低声应着。 “今晚玩得开心?” “嗯。”才怪! “你累了?”他道。 “嗯。”巩凡妮看着他,他身上还穿着黑色西装,显然他真的走错了房“你走错房间了,你的房间在隔壁。” “我知道。” 她低下头,拉扯着礼服,现在她要说什么? “你要睡了?”雷电问。 “很晚了。”巩凡妮轻声道。 站起身,雷电走近她,每踏近她一步,他的心就多跳一下。 “你今晚很美。”他吹出的热气让她的脸迅速燥热。 “谢谢。”她更小声了。 “你很怕我?” “没有。雷电,很晚了” “你今晚跳了很多支舞。”他打断她。 “对,我跳得一双腿快要打结断掉了。”她提高声音,伸出手推他“很晚了,你回房去好吗?”她可以感觉出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在这样的夜晚,他们俩共处一室 “和我跳一支舞好吗?”他温柔的道。 她停止推他的动作,眨着眼睛看着他,他邀她跳舞?她等了一个晚上,噢!老天,她是不是在作梦? “不愿意?”雷电的声音有着一丝受伤。 她跳了一个晚上,和众多的男士跳舞,现在她却不肯和他共舞?他抿着唇,心彻底受伤,他受了一个晚上醋意的侵扰,在看着她与第四位男士翩翩起舞后,他就受不了的回到她的房间,独自一个人嗅著有她味道的房间 “今晚我和每一位在场的男士跳过舞,为什么会介意多你一个?”她笑着,就说“我愿意。” 雷电几乎是用着最快的速度步到唱盘前,将音乐播放出来,优雅的旋律在房中回荡。 “探戈?”巩凡妮张大眼。 “怎么?不会跳?”他的眼神中有着戏谑。 “有点困难。” “那很好,我教你。”他的双手抚上她的腰。 “雷电,不止是困难,我不会跳。”她什么舞都学过,惟独探戈。 “我就是要你不会跳。”雷电笑得很放纵,将她的手搭上他的肩“放轻松,跟着音乐,顺着我的舞步。”他温柔的一步步教她。 很快的,她进入了情况,两人像是最佳拍档,默契十足的在房问中翩翩起舞,随着音律,他们的身影在房内的每个角落舞动,由大距离渐渐缩小距离,两人的身子像磁铁般互相吸引,一曲接一曲的继续跳着。 巩凡妮微仰着头,含着笑偷偷的打量着他,他深邃的黑眸也正望着她,她娇羞的对他一笑,又低下头专心跳着这未完的舞。 雷电手一使劲,将她更拉进自己的怀中,他的唇在她的耳鬓边摩擦,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着:“要不你就是天才,不然就是曾经学过这舞步。” 她轻咬着唇,笑意在她举手投足间流泄,她凝望着他,粉颊因兴奋而红艳,晶莹的美目盛满着幸福。 雷电望着她娇艳的俏容心中抖然一震,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血液在身上的每根血管沸腾,他低下头,寻找她的红唇。 巩凡妮本能的将头往后倾,他乘机又更前进一步,她又倾后一点,雷电扬起笑容,微微抬起头,给了她点空间,果然她的头向前倾了点,这时他顺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她的红唇上轻啄了一下。 “你勾起我的兴趣了,丫头。”他得意的看着她。 原本就通红的她,这时显得更加燥热了,她轻瞟着他,眼波有着若有似无的责怪,这股媚姿更勾起了他的欲望。 他低下头,以轻柔的力道吻着她的唇,为了怕她再向后倾,他的一只手移上来撑着她的头,享受着她甜美的唇瓣 (缺一行) “你要停?好,就依你。”他笑得邪邪的,忽然一个使力,他拥着她,双双停靠在白墙上。 他将她圈制在墙边,又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她的去路,让她进退不能,而自己则欣赏着她娇羞得手足无措的模样,放纵自己的心为她而狂跳。 “雷、雷电,我们还是跳舞好了。”巩凡妮结巴着,干涩的道。 “不跳舞,今晚只跳到这儿。”雷电轻声道,一手仍停留在她的腰际,另一手则爬上她的唇,轻轻的勾画着。 “那你回你的房间,太晚了。”她轻轻推他,但他的头又再度向她靠近“你,你要做什么?”她又惊又喜。 “向你要个晚安吻。” “唔——”在她还没开口,他又印上了她的。 这次的吻仍是轻柔,就像潭温暖的池水,进占她的心,他性感的唇吸吮着她,力道小得就像对待个磁娃娃她几乎不想离开他所给的诱惑,但是她还是离开了。 她轻启着眼眸,他靠近的俊脸让她的心颤抖,天!他吻了她,而且还是一连两次,真是美得像是梦般。 “我要走了,你为什么还拉着我不放?”雷电充满笑意的语气让她惊觉到自己的手在不知不觉中紧拉着他的外套,又是一阵脸红,她急急放开他。 “对”她的唇再度被封上。 雷电的双手紧拥着她,深深的,就像要将她纳为身体中的一部分般,他沙哑着声音道:“阻止我,我不能和雇主” “我不要,我喜欢你的。”巩凡妮的手环上他的颈,她将自己靠近他。 “这可是你说的。”说完,他狠狠的吸吮着她的唇,力道比前两次都大,粗暴的狂唇驿动她的心,他的吻就像把火,要将她烧成灰烬,而她则愿意被烧成灰烬。 巩凡妮是含着笑从梦中醒来的,她仍然穿着昨天晚上晚宴时的黑色礼服,宽大的裙摆散布在柔软的床上,她略翻了个身,窗外的阳光照得她刺眼。 她笑着,她梦到与他共舞一晚,虽然是梦,但她笑得幸福洋溢。她在床上翻转着!赖床是件舒服的事。 “叩叩。”门外传来敲门声,管家何姨的声音跟着响起“小小姐,老爷请你下楼用餐。” 拢起眉,巩凡妮伸出手腕望了手表一眼,七点整。 外公他老人家有没有良心呀?昨晚她将近一点才睡,又加上跳了一整晚的舞,可以说是身体心理都是呈现出疲倦的状态,他竟然要何姨唤她起床! 巩凡妮挣扎的再次翻了身,直到何雪莲的叫唤声再度响起,她才无奈的叹口气,翻身下床,打开了门。 “哎呀呀!小小姐,你就穿着这身折腾人的衣服睡一整晚呀?”何雪莲是位端庄的妇女,随时随地都是个穿着整齐的高贵典雅女人。 “昨晚太累了嘛!” “再累还是得该换掉这身衣服,穿着这样拘束的衣服睡一整晚可是会累惨你。”何雪莲的声音有着宠溺,她可是看着巩凡妮长大的人,又加上膝下无子,她更是将巩凡妮视为自己亲生女儿般看待。 “换不换我都一样会累惨。”巩凡妮亲溺的挽着何雪莲的手臂,脸上挂着抱怨“外公是怎么回事?七早八早的就叫醒我,我的精神都还没补足呢!” “老爷是想多看看你。”何雪莲笑着“何姨我也有一年多的时间没看见你了,你瘦多了。” 巩凡妮撇撇嘴“昨天让他看了一整天了还没看够呀?何姨,你去跟他老人家说说,除了妈以外,他最听你的话。” “你这小鬼!”何雪莲笑骂着“老爷的脾气你不是不了解,在小事上他肯听我的,但大事可全凭他作主。” “看孙女儿是小事嘛!” “在他来说可是大事。” “让我泡个澡,恢复精神。”巩凡妮扁扁嘴,屈服的道。 “可别泡到睡着,知道吗?” “嗯,何姨,你就去陪外公聊聊天,我不送你了。” 巩凡妮亲热的将她推出房门,然后在她的颊上印上一吻,才阖上门。 她懒懒地走向衣橱,才刚挑出衣服。敲门口又再度响起,这次巩凡妮可是很快的就打开了门,一边说着“何姨,你答应让我泡个澡的,不能言而无” “我没答应让你泡个澡。”一身黑衬衫、牛仔裤,头发还稍微凌乱的雷电倚在门口,嘴角挂着一丝邪邪的笑意。 才看见他的笑容,昨晚的梦境全跃上她的脑海,她红着脸,支吾着不知该说些什么,整张脸颊滚烫着。 “为什么不多睡点?你需要睡眠。”他温柔的道。 “如果你不来敲门,我就能多睡点。”巩凡妮存心要给他罪恶感。 他只是淡淡的笑着,盯着她瞧,眼神中充满了眷恋。 清晨睡醒的她其美,凌乱的秀发及倦态就像只慵懒的猫,酩红的粉颊让他有股冲动想低头品尝,就像昨晚那样 “睡得好不好?” “不好,被你吵醒了哪睡得好!”“我建议你再回床上睡一觉。”雷电笑着“我不想当千古罪人。” “噗嗤!”她忍俊不住笑出声“我再睡下去会被外公拿拐杖打醒,他赶着让我下褛陪他用餐。” “噢——原来不是我吵醒你的。”其实在隔壁房他就耳尖的听到她与何雪莲的谈话了。 “是呀!”她伸手推他“我要洗个澡,你出去。” 雷电顺势将她拉进怀中,嗅着地的发香,在她耳边呢喃着:“一晚没洗澡还能这么香,告诉我,你用哪一种品牌的香水?”他的手圈上她的蛮腰。 触碰到他结实的胸膛,巩凡妮心跳漏了好几拍,昨晚的梦境在她脑中更加清晰,她能感觉出自己的身体中有簇欲火正在烧灼蔓延至身上的每个部位。 “杂牌香水。”她硬生生的吐出话。 爽朗的笑声在她头顶响起“那你一定是个一流的调配师,我爱极了你身上的香味。” 巩凡妮的脸颊更加火烫,她相信这时要是有人在她脸颊上打颗蛋,那颗蛋绝对马上熟透。 “我不打扰你了,洗个澡放松身体对你是最好的。”雷电道着,停止对她的揶榆“还有你需要睡眠,等会儿再上床去补个觉。” 她皱皱鼻子“我也很想补个觉,无奈外公他老人家硬要拖我下楼陪他用餐。” “他那儿有我陪,你——睡觉。”他命令着。 “我外公很难伺候的。”她挑高眉。 “喔?”雷电一脸轻松。 “我外公会用拐杖打你。”巩凡妮再加上一句。 “我有枪” “你不能打他!”她急急的打断他的话。 他笑了起来!“丫头,别紧张,我的枪至今还没射出子弹过。” “什么意思?你不会没钱买子弹吧?” “是没人买得起我的子弹,我的枪可不是随便就伤人的。”雷电纠正她。 “要多少钱才能买得了你的子弹?”她眨眨大眼问道。 “小丫头,这不是你所需要知道的,快去洗澡。” “你搂着我,我怎么洗澡?”她耸耸肩,拍掉他放在她腰际的手。 雷电放开她,巩凡妮抱着衣服转身就要进浴室,但却被他拉住了手臂“干么”她的声音在转过头堵上他的唇后而消失。 他的唇炽热得让她的手一松,怀中的衣服掉落在地上,她能感觉到他在加深他的吻,甚至他还趁她惊愕的张开嘴时进人她她滚烫的脸颊让她的心不停的跳动,她依偎在他怀中像个可怜兮兮的小动物任大狮子宰割。 “很棒的一个早安吻。”雷电放开她,笑意停在他脸上。 “你”她红着脸,感觉在离开他结实的怀抱后自己形同摊烂泥,她捉着他的衬衫,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你,洗澡然后睡觉。”他点着她的鼻,转身就要下楼。 在失去支撑点后,巩凡妮急急扶住门把,在见到他优闲的插着口袋准备下褛,她不禁不顾礼仪的大声嚷着:“你不能穿这副模样下楼见外公,他会砍了你的。” 雷电只是迳自走着,根本就不理会她的嚷嚷。 她该知道他根本就不顾别人的看法与想法,他就是他,如果只为了她的嚷嚷他就进房换衣,那雷电就不是雷电了。 她阖上门,整个人靠在门上,她的双手抚着还没退温的脸,想到刚刚热情的拥吻,方才找回的力量又再度消散,她虚脱的滑坐在地,脑中反覆的思量着:这是梦还是真? “老爷,你就坐下,别走来走去的嘛!”坐在大厅的何雪莲叹口气,对着在大厅来回走着的关信长道。 “雪莲,凡妮她怎么还没下楼?”一头白发的关信长往着拐杖,挺直着身子。 “她昨晚很晚才睡,想冲个澡清醒、清醒,我不是刚刚就告诉你了吗?” “哼!早说了别开什么鬼宴会了,又是采访、又是应酬的,难道我关某就不能安安静静过一天?”他哼着气,当初极力反对不成的怨气这次全唠叨出来。 “能,您早点退休就能安静过日子。”她摇着头,政治人物过寿就是必须要大肆铺张,当了三、四十年的官员,他老人家还是没能习惯。 “退休?我很老了呀?”关信长眯起细眼,不肯服老。 “八十岁了还不老吗?老爷!”她还是摇着头“您很老了。” “哼!全家大小就属你最不懂得说话的技巧。” “因为我不姓关,更不姓巩,自然不懂得说话技巧。”何雪莲掩着嘴笑着。 “哼!我那一大帮没用的跟班怎么说?他们一个个既不姓关也不姓巩。” “他们可是拿你的手短,不说好话他们怎么讨生活?” “你不也拿我的手短?” “但我不怕你把我解聘,反正没你的钱,我住在这儿就够终老一辈子了。” “哼!”他哼哼唧唧的,说不过她的坐进沙发,何雪莲笑得更加欣喜。 “雪莲,你这副口才,实在该去当律师的。”关信长感叹的道。 “当您这大使的秘书也不错呀!” “秘书?那只是个好听的头衔,充其量不过就是个管家婆,有啥不错的?” “其中的巧妙您不会懂的。”她道着。 “是呀!”他接着又道:“我说雪莲,你有没有中意的男人?告诉我,我帮你去说亲事。” 何雪莲白着眼,又来了,他每过一年生日就将这事提出来一次,从年轻说到老,他还不烦!“没有,就算有,我都人老珠黄了,谁肯要?” “我关信长提的亲事谁敢不要?” “人家肯,我也不嫁。”这种受压迫而强娶的婚姻她何雪莲才不要。 “小丫头,别说傻话。”他挥着手“告诉我,你中意的男人是谁?” 一个大白眼,何雪莲受不了的站起身“我刚刚只是比喻.没有什么男人不男人的。我进厨房去看看。”她现在只能离开,否则难保这大老爷等会儿又说出个什么不伦不类的话儿来。她都快五十了,老太婆一个,传出去给人知道她可丢不起这个脸。 关信长摇摇头,他待雪莲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般,给她吃好的、用好的,一切都把她跟他惟一的宝贝女儿一起看待,为的就是要弥补雪莲自小就没有父母的不足,哪知这丫头,要她当他的干女儿她不肯,要帮她找个人嫁也不要,现在人都老了,以后谁来替她防老? 他连连叹着气,年纪愈增长一岁,他愈担心她,舒宜有自己的家庭、女儿和成功的事业,但雪莲呢? “她有凡妮孝顺她。”此时一个声音自楼梯口响起。 第六章 “你是谁?”关信长转过头,循着声音将视线调往站立在楼梯口处的男人。 衣衫虽然不整,但那股大将之风、尊贵之气却抹灭不了,这个年轻小伙子让他打从心底喜欢。 “你认为我是谁?”雷电扬着笑容,优闲的从楼梯走下,走近他身边一屁股就坐下。 “来历不明的男人这儿不欢迎。”关信长双手握着拐杖,板着睑。 “你的拐杖很细致,上等货,中间镶的是‘钻情’最好的收藏品猫眼石吧?”雷电打量着他手上精致的银灰色拐杖,圆型的把手处镶了颗色泽美丽的猫眼石。 “我会请警卫赶你出去。”关信长威胁的说。 “不用麻烦了,我的身分很明确。”雷电挥着左手,一派轻松的道。 关信长被他左手小指的尾戒所吸引,铁银的精巧戒指上刻着一道雷电,白亮闪光的雷电在灯光的照射下折射出耀眼的白光,就彷佛他的手上握有道小雷电般。 “你是自然门的人?”关信长猜测着,名震全球的组织“自然门”共有八大户,传闻八大户的户长各自戴着与自己名字有关的戒指来象征自己的身分,而这只戒指 雷电淡笑不语。 “我们巩家真有幸请来‘自然门’的户长,你是我那外孙女的保镳?”他曾听雪莲提过舒宜替凡妮寻找保镳的事,没想到他们请来的竟然是“自然门”内最神通广大的雷电,这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保镖倒是不敢当,跟班是差不多。”雷电淡淡的道“关老,您不用担心何姨,她有凡妮照顾着。” 简单的一句话就道中关信长心中的担忧,这份能洞悉人心的能耐确实让人折服。 “倒是凡妮,她才是值得你担心。” “她有你照看着,我何必担心?”关信长依赖的道。“自然门”的雷电可是金字招牌,凡是有生命的东西,交到他手中!纵使是再大的危险他都能迎刃而解。 “没有你们的配合,我再如何百般照顾、千般保护,仍是会有疏失之处。” 关信长挑起眉,什么疏失之处? “您该知道凡妮有危险。”雷电开门见山的道。打从昨天进香港,他就一直想和他们谈谈,好确实掌握事情的大概。 “危险?我不懂,谁敢动凡妮?她的背景可不小,动她等于是在太岁头上动士。”关信长打着哈哈装胡涂。 “哦?”雷电抿了抿唇,拿起茶几上的杂志,一副不想再多谈下去的模样。 关信长偷偷瞄他,见他一副没发生什么事的模样,他的好奇心不禁来了。这小子知道了什么?他查出是谁要对凡妮不利了吗? “小伙子,你说谁要对凡妮不利?” “我没说谁要对凡妮不利呀!”雷电悠哉的道着,现在的他可是姜太公在钓鱼,等着鱼儿自动上钩。 “你刚刚说凡妮有危险。” “危险?有吗?谁敢动她?那可好比在太岁头上动土。” “你查出了什么?” “什么查出了什么?” “凡妮有危险,你查出是谁要对她不利了吗?” “她哪有什么危险?她很安全呀!” 关信长皱起白眉,对雷电的话非常不以为然“安全?如果动不动就是被玻璃割,又是脚踏车解体的叫做安全,我们就不需要大费周章的请你这个保镳了。” 嘿嘿!大鱼快要上钩了。 “怎么?原来你们请我不是要我当个跟班,是当个花瓶呀!”雷电挑眉道。 “跟班、花瓶我身边多的是,要你做啥?”关信长嚷着“你究竟知不知道我的宝贝外孙女性命危急,危在旦歹呀?” 上钩!“知道。”雷电放下手中的杂志,倾身低语:“我必须要知道这个要致凡妮于死地的人究竟是谁?” “我不知道。”关信长道“我们真的是不知道,凡妮她做事一向大而化之,要不是她打电话回来常不时透露着附近小孩的顽皮事迹,到现在我们可能都还没发现有人要对她不利。” “这关老,您在官场上可有什么” “没有,我这个驻居在外地的前领事哪会跟什么人结仇?”关信长摇着头。 “那巩先生呢?” “我不清楚,应该是不会有吧?”关信长不确定。 “钻情的订单全都经过电脑处理吗?” “嗯,订单全在总公司的电脑里。” “那我想我有这个必要上总公司一趟。” “我叫国政带你去。”关信长道“我马上派人订机票。” “不急,有些事情我必须先办妥,况且他们夫妇不是正在度假中?我不想坏了他们的兴致。”雷电想起昨夜才刚开席完就匆匆离去的巩国政夫妇。 “好一切都听你的。”意外的,一向不肯听人办事的关信长顺从雷电的意思。 雷电笑了笑,为了他的小女人,看来这次得做亏本生意,发动一切需要的人才了。 “滴答——滴答——”巩凡妮坐在客厅中,听着因过于安静而发出的钟响声。 她百般无聊的坐在沙发上一群人全都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就连她的保镳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要过年了吗?不然怎么每个人都很忙似的,全都不见人影。”她喃喃自语着。 忽然一双手从她的身后伸出,重重的压在她的肩上,吓得巩凡妮失声尖叫起来。 “雷电?!你吓死我了!”她哇哇大叫着。 雷电甩着头发,坐到她的身边“很无聊?”他淡淡的问。 “是呀!你们都在忙些什么?大半天都没见到你的影子。”她半责怪、半好奇的问。 “有朋自远方来。”他平板的道。 为了她的事,他把“雷电户”的精英都召来了,而且破例设计八大户的户长参与他的生意,所有人全关在地下室里商讨事情,满地下室的贵客,自然所有的下人全都去招待了。 现在在一楼以上的人只有她和他了。 “你的朋友?” “嗯。”“你不介绍给我认识?”她想要见见他的朋友。 “你不会想认识的。”雷电拨弄着她的发丝。 “我想,我好想。”巩凡妮急道。 雷电看着她,嘴角浮着笑容,今天她穿着一套综质鹅黄色的贴身洋装“你冷不冷?” 巩凡妮眨眨眼,对于他突然的问题给愣了一下“不冷。”屋子里有暖气怎么曾冷? “你很冷。” 她挑起眉,他又不是她,凭什么断言她很冷?她明明就不突然一只大手将她纤细的身于拥入宽大的胸膛,她扬起笑容,收回前言,她很冷。 “雷电。”巩凡妮依在他的怀中轻唤。 “嗯?”不知何时,雷电已经松开她束起的马尾,披肩的青丝飘逸着淡淡的柠檬香。 “我想回台湾。” “为什么?”他挑起眉问。 “在这里好无聊。” “恐怕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她仰起头。 因为她在南台湾的房子被火烧光了,他总不能老实告诉她吧! 前几天他得到消息说她的房子在他们离开台湾的第二天就被人放火给烧了,可想而知放火的人是想给她一个警告。 “因为我必须招待我的朋友。”雷电慢吞吞的道,讲出了个很不中肯的答案。 “雷电,你现在可是我的保镳” “我知道,你就当是帮我好吗?” “这些人是你的好朋友?” “全世界最好的朋友。” 她想了想“好,但是不准冷落我。” “不会,保证不会。”假如他要冷落她,他大可待在地下室一整天不上来。 她笑着,笑得很开心。 “想不想出去玩?”雷电盯着她炫人的笑容,突然道。 “不想,香港我能玩的都玩遍了。” “有一个地方你绝对没玩过。”他淡淡的笑着。 巩凡妮挑高眉,不可能,她会有什么地方没玩过?看着他戏谑的表情,她不禁期侍着。 巩凡妮张大眼,咋舌的巡视着自己身处的位置,确实,这地方她确实没玩过。 男同性恋的pub谁会来玩?要不是他带她来,她可能终其一生都不会来。 “雷电,我不玩了,我们走了好不好?”巩凡妮能感觉出每个男人看她的眼神,是那种恨不得将她砍了的眼神,这儿令她浑身不舒服。 “才刚来为什么要走,”雷电笑着“我带你见一个朋友。” “朋友中我没兴趣,这里的男人有哪个是正”她的话被他的大手给封住。 “你在这儿话不能乱说,小心被围殴。”他松开手。 “本来就是嘛!这里的男人你能说他们很正”再度被大手封住她要说的话。 “你再说,封住你话的不会是我的手,而是”雷电停下来让她猜测。 “而是什么?”巩凡妮好奇的问。 “你猜猜,封口最有效的方法是什么?”他笑得邪邪的。 “钱?”她猜。 “那是对男人用的方法。” “谁说的?这儿的男人也不一定用钱才能封得住嘴,”她偷瞄着周道相拥接吻的男人“他们对男人能用” 他很确实的履行自己的诺言,用别的方法封住她的口——用他的唇。 雷电攫取她的红唇,刚开始只是游戏性的碰触着她的唇,但在碰到她柔软的唇瓣时,他就情不自禁的加深他的吻,与她热情的接吻着。 巩凡妮靠在他的臂弯,他的手圈上她的腰将她拉近,她紧贴着他的身体,享受着他的拥物。 “你非得要我用这方法才封得住你的唇?”他放开她,哑着声音。 “你”她的话被站在吧台后的男人给打断。 “你们非得在我的店里做这种事吗?”一个高挑、削瘦的男人,一身轻松的毛衣和西装裤,却给人有种——与撒旦为伍的感觉。 巩凡妮从没见过男人能有如此红润的唇,那副娇艳欲滴的感觉今她这个女人都汗颜,这男人给人的感觉是邪邪的,有股打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坏男人味道,如果形容雷电是阳刚味重的狮子,那面前的男人绝对是阴性的王者——邪恶的狐狸。 “沙漠,我们已经坐在很隐密的地方了。”雷电一副已经给够面子的表情。 “在这种地方,女人不论在多隐密的地方都会像钻石般耀眼,尤其你的女伴又是如此美丽。”沙漠邪邪的笑道。 哗!她头一次发现妖艳放在男人身上竟是如此恰当,他真是个十足的坏男人。 “谢谢赞美。”雷电慵懒的笑着“来杯酒好吗?” 沙漠白了他一眼“我不想关门大吉。” “哈!沙漠,这整间店仰慕你的男人可不少,光是这些男人就足够应付你整间店的所有开支了。” “你该知道女人在这里是项禁忌。” “我知道。”雷电笑着,勾了勾手指,倾身靠近他“记得三年前我在英国碰到的小女人吗?” “嗯,让你魂萦梦牵抱着水壶睡觉的女人嘛!” “我没有魂萦梦牵。”雷电淡淡的反驳。 “好,那现在有吧?”沙漠一副心照不宣的表清早已经洞悉了雷电的内心深处。 雷电脸上闪过一丝的不自在“我答应过你要找到她,然后第一个给你看。” “你现在带来了。”沙漠苦着脸“却要损失我一家店,你真是‘有够’朋友呀!” 雷电沉沉的笑着,而沙漠则是摇着头。 “嘿!请你们两个人不要这么‘含情脉脉’好吗?”巩凡妮沉不住气的开口。 在这种店,两个大男人相望着,她不想歪都不行!心中的醋瓶子正翻滚着。 沙漠先郎声大笑“小姐,你叫什么?” “你管我叫什么?”她呀起嘴,指了指雷电“他是我的保镳,你不能动他的歪脑筋。” 瞧她说话的语气,彷佛雷电不是保镞而是她的老公似的,醋意十足。 “雷电,你最好带着你的小女人滚进我的办公室,否则今天所有损失我全算在你帐上。”沙漠笑骂着,将他们赶进办公室,自己一个人留在外头顾店、调酒。 进人窄小办公室的两人,分别坐在长沙发的尽头,巩凡妮看也不看他的迳自扁着嘴。 “我不会吃了你,你大可坐过来点。” 巩凡妮不理他,别过脸。 雷电叹口气,坐近她身边,他受不了两人明明在一起却相隔很远。 “你想要怎么样我不管,但是只要你是我的保镳一天,你就不能乱搞男男关系。”她扬起头瞪着地,压抑着心中的醋意。 “我不是同性恋。”他憋着笑。 “你不是,但是人家老板是呀!你和他这样含情脉脉,又是在这种店,人家会误会你对他有意思耶!”醋意更浓了“而且他这么这么这么妖艳!” “丫头,他是男人。”他提醒她。 “男人就不能用‘妖艳’这两个字吗?你去问问外面的男人,我用我的人头担保,一百人一百个同意。”她提高音调。 雷电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伸长手臂将她拉进怀中,低头亲吻着她的头发“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我” “但是沙漠不是同性恋,他对男人没兴趣。”他制止她开口。 “他那么妖艳,而且又是怎么可能” “就是有这可能,沙漠他是百分之一百的男人。” “那为什么开这种店?” “这是他的私事,我无权告诉你。”雷电又淡淡的道:“开同性恋pub不是件罪过。” “我没说这是件罪过。”巩凡妮舒服的靠在他的胸膛,赫然发现到两人靠得如此接近,她弹跳开来,涨红了睑,结巴着:“你,你什么时候靠我这么近了?” “刚刚。”他眨眨眼。 “你,你是我的保镖,你不能” “过来。”雷电伸长手,脸上那永远从容不迫的表情霎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 巩凡妮很乖的顺从他的话,坐在他的身旁,但却被他大手一拉的拉进了他怀中。 “打从你接受我的吻开始,你就没有权利再说你是雇主,我是保镳的话,你懂不懂?”他狠狠的道。 “那,那是你强迫你偷袭我的,我哪有接受?”她含胡的道,两片粉颊被他的一席话给惹得通红。 他眯起眼“你敢说那晚你没有喜欢我的吻?你敢说你没有乐在其中?” 赫!原来那不是梦?!凡妮的脸颊更加火红,难怪她老觉得这梦这么真实,原来它不是梦,是真的。 噢!我的天,她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竟然大胆的向他索吻巩凡妮害羞的呻吟了起来。 “嗯?”雷电催促着她,望着她通红的脸颊,他的嘴角有着浓浓的笑意。 “我上洗手间。”她站起来企图逃避这羞死人的话题。 “先回答我的问题。” 巩凡妮无奈的坐回沙发,双手不停的揉着衣角。 “嗯?” “我”叫她怎么回答?“是你勾引我的!”她指控着,灵光一闪的两个字让她脱口而出。 “我?” 巩凡妮点头。 “怎么说?”雷电扬起笑容。 什么怎么说?巩凡妮露出惊愕的表情。 “说说我是如何勾引你?” “勾勾引就是勾引,还有分方法呀?”她结巴着,她宁愿撞豆腐死也不要回答这羞死人的问题。 “据我所知,勾引的就有百种。” “你说吧,看你爱我说哪一种方法我就说吧!”她抿起嘴道。 “你很无辜。” “没错,一开始明明是在说你,怎么现在反倒在说我了?你明明就是欺负我,我当然很无辜。” 他笑着“我只是要让你知道当日你没阻止我吻你,现在你也没权阻止我亲近你。” 他可是横跨了心中的一个大障碍,才肯放下早已植根的观念靠近她,现在的他就像个吃过糖的小孩,绝不肯倒退回去乖乖吃米饭一样。 “我又不是你的!”巩凡妮嘟起嘴,心里却甜甜的。 “你确实不是我的。”他笑得很自在。 “所以你不能决定我的一切。” 雷电才要开口,沙漠就推门而人,手中端着两杯色彩美丽的酒,脸上挂着坏坏的笑容。 “情话绵绵,喝口薄酒止止渴。” “不了,我们要走了。”雷电婉拒,站起身。 “是你要走,我可没有。”巩凡妮向他做了个鬼脸,走到沙漠的身边“这酒调得好漂亮,能请我吗?” 沙漠投以她一个“请享用”的表情。 巩凡妮开心的端起有着蔚蓝海洋颜色的酒,张口就要喝。 “沙漠,谢了,我们要走了。”雷电及时抽掉她捧着的杯子,塞回沙漠的手上。 “雷” “走了。”雷电的手搭上她的香肩,以不容她抗拒的语气道,随即就带着她离开沙漠的私人办公室。 沙漠摇了摇头,也好,他们这一男一女待在这儿久了只会让他的店关门,早点走,他也省事。 “为什么不让我喝酒?”已走出办公室的巩凡妮埋怨的声音传进沙漠的耳中。 “我怕你醉了。”雷电半大不小的声音跟着传来。 沙漠再度摇摇头,在踏出他的店前,上天保佑他们这对恋人别做出伤风败俗的事才好。 “雷电,我有点冷。”她娇嫩的声音再度传达沙漠的耳中。 “靠近我。” 老天!沙漠倒抽口气,扔下手中的杯子就夺门而出。 “你们两个!”他在他们身后唤道。 雷电及巩凡妮停下脚步。 “给我滚出去!”他压低声音道。有女人出现的男同性恋pub以后谁还会来?沙漠在心中呻吟着。 “该死的蠢才!”在黑暗中,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请气中充斥着浓浓的怒意。 “老老板,再给给我一次机会。”一个强壮的男人发着抖,一张大脸淌满了冷汗。 “你惹上了‘自然门’还不自觉,我能给你什么机会?” 强壮的男人捶着掌心,低下头不敢说话。 “这次自然门的八大户长几乎全都出笼了,依他们的能力,很快就会查出是你烧了房子哎!你无端烧房子干么?” “我、我、我” “大男人说话吞吞吐吐,能成什么气候?”黑暗中的男人语气里有着明显怒火高张的趋势。 “我气不过嘛!那姓巩的娘儿们我暗算了她差不多也快一年了,每一次都给她躲过,而且到现在她都还不知道有人要杀她,还天真的以为是附近小孩跟她开的玩笑。”强壮的男人大声嚷嚷道“我想引起她的注意,所以就放火烧了她的房子。” “蠢才!”男人低声咒骂。只要是杀手都希望自己做的事尽量不让人知道,怎么这个蠢才偏偏反其道而行? “老板,大丈夫不做暗事,既然要杀人就应该光明正大” “闭上你的臭嘴!”黑暗中的男人吼着。他怎么会请到这样一个白痴杀手? “老板,我没说错,本来就是嘛!偷偷摸摸的算什么英雄好汉?”强壮的男人非常有主风的道。 “那你干么不在各大报刊登们杀人启事,这不是更光明正大?” 咦?对呀!他怎么没想到?强壮的男人一脸恍然大悟。 “你——蠢才!你真敢做,我会拿乌兹冲锋枪轰掉你的脑袋!”黑暗中的男人像洞悉他的想法,无法克制自己的怒意吼叫着警告他。 “是,老板。”强壮的男人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哎!真可惜!这个方法这么好,不用它真是浪费!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谢谢老板。” “把巩小姐绑来这儿,需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才能动手,假如失败了,我会把你全身绑满炸弹,把你炸到月球上去。”黑暗中的男人沉着声“听懂了没?” “听懂了。” “嗯,你可以走了。”他命令。 强壮的男人转过身,才走几步路就又回过头,若有所思的问:“老板,全身绑满炸弹真的能把人给炸到月球上去吗?” “你再不离开,我现在可以马上帮你试试!”黑暗中的男人咬着牙,挤出话来。 这明显的逐客令,强壮的男人可听懂了,虽然他很想留下来试试,但老板快要杀人的语气令他止步,下次吧!等到那姓巩的娘儿们被他绑来,再要求老板将他炸到月球来做奖赏。 “倒也奇怪,既然炸弹能将人炸到月球,当年阿姆斯壮何必花费心力乘那什么鬼太空船上月球?真是笨蛋!” 不知道谁才是笨蛋!黑暗中的男人在心中呻吟,他怎么会去请到这样一个蠢才杀手? 第七章 在沙漠的男同性恋pub中“自然门”的七大户长正聚集在此,而惟一缺席的是红云。打从“自然门”创办以来,户长之一的红云从未出席过任何一次聚会,自然这次也不例外。 “沙漠,你就劝劝老头子让我见见他的那位被保护人嘛!”海洋露出一口白牙,央求著“自然门”的门主,也是惟一已经退休的沙漠。 “那是雷电的工作,我没权干涉。”沙漠热中于调酒,看也不看海洋一眼。 “你是门主耶!门主的话他哪敢不听?” “哦?何时我的话成了圣旨了?” “你的意思是不肯帮我了?”海洋泄气的道“好歹凡妮也在我的‘红颜榜’上列居前十名,看一下她也不会少块肉。” “巩小姐在你的榜单上?” “嗯。”海洋哼着“我都还没动手,就自动禅让给老头子了,现在可好,连让我看一眼都不肯。” “你不是有照片?” “照片哪会比真人好?照片会失真你懂吗?” 沙漠微笑着,眼神困了一眼坐在椅上打盹的雷电“海洋,我劝你死心吧!雷电他是不会让你见到巩小姐的。” “为什么?” “无可奉告。”沙漠坏坏的笑着,端着两杯蓝色与绿色相间的酒,步到吧台的尽头“试试我调的酒。”他将酒递给坐在一起聊天的蓝天与绿地。 “好喝。”绿地轻啜一口道。 “好女孩儿。”沙漠满足的笑着。 “海洋刚刚和你说些什么”蓝天淡道,眼神停留在不停啜着蓝绿相间薄酒的绿地身上,她正朝他的酒进攻着。 “绿地,沙漠夸你是好女孩儿,你怎么可以喝这么多酒?”蓝天接过她手上已经去了半杯的酒,一口饮尽。 “好喝嘛!”绿地甜甜的笑着,她伸手拢了拢自然卷的短发“沙漠,你调酒的技术愈来愈棒了!” “好女孩儿,等会儿我再多调杯酒给你。” “谢谢。”绿地兴高采烈的道。 “沙漠,我最怕她来你这儿。”蓝天摇摇头“她爱喝酒,我真担心她会喝坏了胃。” “沙漠,你别理他,他最爱穷紧张。”绿地嘟嘟嘴。 “我不是穷紧张,我这是关心。” “那我也关心你,你刚刚干么喝光那杯酒?给我吐出来。”她撇着嘴。 “你怎么不” “好了啦!你们这对小俩口,刚刚还恩恩爱爱的,才一下子就斗起嘴来了。”沙漠打断他们的斗嘴,充当和事佬。 听了他的话,两人不自在的低下头,停止斗嘴。 “知道这酒的名字?”沙漠看了看他们抿着嘴问。 “唔”两人抬起头。 “这酒叫‘蓝天绿地’。”沙漠道“但是我喜欢叫它爱情酒”” “沙漠,你是不是在开玩笑?”蓝天不自在的低语。 “对呀!我饮过这么多酒,从来没听过什么‘爱情酒’。”绿地红着脸开始附和。 沙漠挑挑眉“信不信由你们,共饮这酒的男女会谈起恋爱,而且见到对方就会心跳加快、血液沸腾、脸红心跳,一切该有的恋爱的症状全会出现。”沙漠转过身“我去找暴雨。” 嘿嘿!反正说谎话也不用当命,他们这对有情人就是少份催化剂,他随便说说能帮助他们倒也不错。 “沙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蓝天别过脸,镜片下的双瞳闪烁着光芒。 绿地脸一红“我怎么知道?” 惨!他们刚刚共饮了那杯酒,不会有事吧?绿地不安的在心中嚷着,急急离开蓝天的身边,她可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这不正中其人下怀?先溜才是上策! 蓝天看绿地忙忙离开,也不参加阻止,他转回头,将目光直视着眼前饮尽的酒杯,爱情酒?他用力甩甩头,什么鬼东西!他和绿地不可能. 而离开蓝天后的绿地先是走到暴雨身边,听着地和沙漠谈论的医学知识,她无趣的离开,看了眼坐在pub角落点唱机前听着歌曲的狂风,还是决定不去打扰他,于是她到了海洋身边。 海洋正蹲在地上仰着头观察着正在打盹的雷电,他拉扯着雷电的刘海,嘴里正喃喃自语着。 “海洋,你在干么?” “和老头子聊天。”海洋看了眼半蹲的绿地,咧了口白牙“和蓝天谈完情、说完爱啦?” “少说神经病才说的话。”绿地不客气的给他一记白眼“我重复n遍了,我和蓝天没什么。” 海洋挑挑眉,笑得更加灿烂,乱没正经的又道:“既然如此,当我的马子好不好?” “神经!女朋友就女朋友,还‘马子’!”脑袋机灵的她,当然懂得海洋的俏皮话。 “我这叫人境随俗,香港人称女友叫马子,我自然得沿袭。”海洋的白牙闪着白光“如何?答不答应?” 绿地龇牙咧嘴的对他一笑“有句话叫叫好免不吃窝边草,不知阁下听过没?” “我不是好兔。” “对,你是草,而我是那只好兔。” “绿地妹妹,你彻底伤了我的幼小心灵。”海洋摇了摇头道。 “欢迎你上‘红颜榜’填补心灵。” 海洋再度展开笑容,红颜榜?他最引以为做的猎艳工具。 “你和雷电在说什么?” “我要他带凡妮出来给我们见见。” “凡妮?就是那位巩小姐是吧!”她挑挑柳眉“她不正是雷电现在case 的顾主?,你晓得雷电的个性,他不会让他的雇主和门内成员认识的。” “可是凡妮她是女人,更何况她在我的榜上还名列前十名,我不亲眼见她一面,我不甘心。” “我爱莫能助。”绿地摊摊手。 “你和沙漠都一样一点也没有同门之情。” “我爱莫能助。”她又重复一遍,原来刚刚他和沙漠说的就是这件事,她想起方才蓝天问沙漠而未获得答案的问题。 “哎!求人不如求己。”海洋继续拉雷电的刘海。 绿地看着他,受不了的叹口气“自然门”的海洋十分风流是众所皆知的事,他就像只意气风发的狼,所到之处众所注目,不知何时他才会只甘心在一个女人怀中打滚? “求己也没用,你想看凡妮,等到我们俩结婚吧!”打盹的雷电霎时张开眼,以能让全场听见的声音道完,拉起挂在椅上的皮衣一个翻身,就踏着优闲的步伐离开pu 。 “他、他说什么?”海洋结巴着,惊愕的问。 “结婚,他说要结婚。”绿地喃喃回答。 “雷电他要结婚了?”暴雨张大眼。 “他的灰姑娘呢?他放弃找寻啦?”狂风也惊愕着。 “看来这宗case 真的是够特别,能让雷电这头狮子甘心进人婚姻的枷锁,值得喝采。”蓝天扬起笑容,当初他特意挑选的生意,目的不就是为了这个?. 一旁的沙漠扬起一抹特有的笑容,他在心中低道:雷电老是有这份能耐带给人宁静,然后又掀起轩然大波。 “自然门”要办喜事了!而这新郎竟是大家意料之外的男人电电,确实是意料之外。 巩凡妮捧着咖啡,脚上摆着盘三明治,坐在房门旁,轻啜着咖啡,不停的在心中告诉着自己:她可不是在给他等门,她只是在吃育夜。 雷电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她下意识的看一下时间,深夜十二点,哼!他真能玩。 “我不是在等你,我是在吃宵夜。”她坐在地上的视线瞄到他的长脚,抢白的说。 雷电眼神中闪过一抹笑意,他蹲下身,问也不问就拿了块三明治塞进嘴中。 “吃完了就回房睡觉。”他倾过身,匆匆在她的唇上触碰,然后就站起身打开房门。 巩凡妮呆呆的点了点头,又轻啜了口咖啡。 “对了!”他握着门把“你懂得设计首饰?” “嗯。”她点点头。 “帮我设计一套结婚首饰。” “你要结婚了?”她的心一个撞击,让她从疼痛中惊醒。 “快了。”雷电淡淡的笑着,突然想到一件事“只要设计男方戒指就行了,女方戒指我准备好了。” “嗯。”巩凡妮点点头,心彻底瓦解,碎成一片片。 多悲惨,她爱的男人即将步人礼堂,而她还必须捧着受伤的心替他设计婚戒,巩凡妮呀巩凡妮,你的梦该醒了! “对了。”他重新再蹲下,取下在手上的尾戒,拉起她的右手,将戒指套进她的中指“你的。” 她挑挑眉,是谢礼吗?但是为什么“不,我不能收。” “它是你的。”他不容抗拒的道,看见光亮的戒指在她纤细的手指上闪耀着光辉,他的历角就勾起一抹吸引人的笑容“这戒指戴在你的手上好看多了,非常适合你。” “但我不能收”巩凡妮企图拔下戒指。 “不准你拔下,只要让我看到这戒指离开你的手,我就会打你。” “你晚安!”她嘟起嘴,捧着杯子和盘子站起身进到房间,然后用力的甩上门。 雷电靠着门,晃了晃左手已空的小指,笑意在他脸上泛布。将象征“雷电户”户长的戒指给她,就足够证明他对她的心了吧! 他满足的叹口气,他一直不是个懂得甜言蜜语的男人,要他说些扣人心弦的求婚辞他做不来,既然如此,他宁愿用行动来表现自己的心,这不是更好? 他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三年前的偶遇激起了他平静的心海;三年后的朝夕相处彻底征服他的心,他无法说出自己有多爱她,但如果要他形容自己对她的爱!那是星辰、那是月亮、那是——整个宇宙。 “能不能给我个解释?”巩凡妮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他竟然宣称他是她的“代保镳”?雷电人呢? “雷电昨晚搭飞机去美国了。”狂风道。 “昨晚他还和我在一起”他还替她戴上了戒指,宣布了件令她心碎的大事。 “他的母亲突然病重,正确的时间应该是今天凌晨一点三十四分五十八秒,他很急着离开。”狂风拨弄着头发,看着她。 “雷电的母亲病重?现在还好吗?有没有大碍?”巩凡妮一听到是心上人的母亲病重,整个人也着急了起来。 “放心,雷电母亲的性命很强韧,死不了。”狂风扬起笑容。 巩凡妮闻言,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虽然他与雷电并不属于同一类人,但说话的态度却如出一辙“你们说话的方式难道都不能稍加修饰一下吗?死呀活的挂在嘴边,不仅不吉利,还很不文雅。” “你该懂得习惯。”他眨眨眼“我是自然门的狂风。” “狂风?”她轻声低念他的名字“你和雷电是工作伙伴?” “嗯。”“很高兴认识你。”她客套的道。 “显然你的表情出卖了你,你并不是很乐于见到我。”他一针见血的道出她心中的想法。 巩凡妮撇撇嘴“应该有个人教教你如何修饰你说的话,你的这种说话方式令人很难为情。” “如果是因为我道出你心中的真正想法而让你难为情,那我道歉。” 她摊摊手“就像你说的,我必须习惯。接连和两个保镳谈话,看来你们似乎是同一类人,和你们客套会显得我太作假,至于道歉?你还是省了吧!” 狂风笑着,没错!“自然门”的八大户长就是如此,他们全都不作不必要的客套。 “在这种情形下见到你,是谁都不会高兴得起来。”她接着道:“如果有另外一种选择,我宁愿你是以雷电的朋友与我认识,而不是‘代保镖’。” “我倒是很高兴这次的见面,雷电他一直不肯让我们和你见面,他将你家藏宝般藏得很隐密。” 巩凡妮笑笑,伸出手拨着披肩的黑发,中指上的戒指引起狂风的注意力,他挑起眉,讶异自己眼睛所见的。没想到雷电真的力行昨晚在pub里宣布的事,看来这女孩真的要当上“自然门”的第一位新娘子,不过——她究竟有何魅力吸引雷电,而让他忘了他自己心系三年的灰姑娘? “雷电要我转告你,守在电话旁等他的电话。”狂风笑道,传达着雷电交代的话。 “嗯,他——还有交代你什么吗?”她抱着期待的心。 女人——哎!只能用“傻”字来形容,人家已经很明白的告诉她,他将娶人为妻了,但她仍傻傻的期待着奇迹发生,这或许就是爱情令人又爱又恨的原因吧. “你希望他还交代些什么?”狂风笑着反问。 “我不知道,我想他或许会交代些他婚戒的事,昨晚他请我帮他设计结婚戒指”她含胡的回答。 “雷电要你设计婚戒?”狂风意外。 “嗯,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懂得设计首饰的。”巩凡妮见到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彷佛在怀疑她的能力般。 “我知道,令尊的珠宝公司前一阵子的大笔收人就是来自你设计的三套珠宝首饰,你的设计是目前公认的大师级作品,没人会怀疑你的能力。” “谢谢赞美。”她红着脸,在知道他讲话一向真实后,听见他的赞美就像是盖上“保证章”般,更让人开心。 狂风看了她一眼,心中跃出许多疑问:雷电既然要未来妻子设计婚戒,为何她却没有想家中的开心?而且她手上的戒措怪哉!刚接受求婚的女人不是该容光焕发、神采飞扬的吗?为何她活像个刚遭人抛弃的弃妇? 地耸耸肩,或许是他多虑了,他又没有向人求婚的经验,哪里会知道一个刚接受求婚的女人该有的表现? “等电话吧!”狂风坐到角落,摊开报纸阅读着。 巩凡妮挨近电话旁坐着,她疲倦的倒在沙发中等待着电话的来临,虽然她知道与雷电是没有任何机会了,但她仍不想放弃这一点一滴的相处机会。 爱人是件幸福的事,感情既然无法强求,为何不把爱他的心偷偷埋在心中,把握住与他相处的机会? 她一直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女人,和他朝夕相处的这段时间,她会将它一滴滴的刻在心版上,作为她此生最美的回忆。 “凡妮,怎么坐着发呆?吃早餐了吗?”何雪莲走进客厅,首先见到坐在电话旁发呆的巩凡妮。 她摇摇头,习惯性的唤了声:“何姨。” “昨晚没睡好?”刚坐进她身旁,细心的何雪莲就发现到她的疲惫。 巩凡妮点点头。 “睡不惯?还是失眠了?瞧!平常就不肯听何姨的劝,要你少喝点咖啡你就是不肯,现在咖啡因可起作用了。”她宠溺的拍拍巩凡妮的手“去,上楼回房去补个觉。” “不要,何姨,我要等电话。” “等电话?”何雪莲张大眼“等谁的电话?” 巩凡妮下意识的看了坐在沙发上阅读报纸的狂风一眼,抿推唇,不回答。 何雪莲循着她的目光,瞄到了穿着咖啡色系的狂风,她优雅的展开笑容“狂风,你怎么会自己一个人在这?” 身为关信长的秘书,她当然参与了前几天一连串的地下室会议,早在几年前她就耳闻过“自然门”行事果泱的作风,在这几天的相处,她对这群年轻人更是赞赏有加,印象分数自然打得特高。 “我在工作。”狂风放下报纸“何姨早。” “工作?” “何姨,狂风现在是我的代保镳。”巩凡妮解释。 “代保镳?雷电人呢” “雷电的母亲病重,他赶到美国去照顾。” “是这样吗?”何雪莲脸上闪过一抹关心“狂风,替我向雷电的母亲问候一声。” “我会的。”狂风笑笑,对于何雪莲的优雅教养感到舒服,这样一位高雅如白莲的女士没有另一半杰出男人的相匹配,真是可惜了。 狂风高举起报纸,回到报纸上所登的新闻上,安静得就像只寻找猎物的豹。 “何姨,你认识狂风?” “前几天看过,他是雷电的朋友。”何雪莲虚应几句,凡妮是个聪明的丫头,她不想让她瞧出端倪。 “唔——” “凡妮,你这戒指真别致,何时买的?”何雪莲的目光被巩凡妮中指上的光亮吸引。 “不是买的,是人家送的。”巩凡妮急急将手藏到身后,这是反射性的动作,彷佛不想让人看清戒指戴在哪只手指,代表着何种意思。 “谁送的?凡妮,你一向不爱戴首饰的。”何雪莲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而且还戴在中指上,它有特别的含意,你懂吗?” “我懂。”巩凡妮急忙解释“这戒指太大了,只适合戴在这只手指,它并没有任何含意,纯粹只是个谢礼。” “喔!”何雪莲扬起唇角“既然如此不适合,为何不索性拔掉算了?” “不!”拒绝的话脱口而出。 何雪莲用着充满笑意的眼神看着眼前她从小看到大的丫头,脸上坚决的神情就像个保护自己珍爱宝物的小孩,她从未见过凡妮有这种表情 昔日襁褓中的小女婴长大了,虽然她不曾有过这种经验,但凡妮现在的神情——就像当年的舒宜,当年与巩国政坠入情海的舒宜。 “何姨,这只是个谢礼,一个我帮人设计婚戒的谢礼,你别想歪。”巩凡妮强忍着眼泪,痛楚的说。 戒指是雷电替她戴上的,这对她而言是意义非凡的,这一生一世她是不会拔下它,绝不! 何雪莲看出她的痛苦,温柔的将她拥进怀中“告诉何姨,发生了什么事?” 巩凡妮在她怀中死命的摇着头,热泪因为她的关心夺眶而出,喉际发出哽咽的声音。 “凡妮乖,告诉何姨究竟怎么了?你这样伤心让何姨的心像刀割一样,我的心都被你哭慌了。” 巩凡妮只是一迳的摇着头.热泪不停的滑下。 “是雷电吧?”何雪莲依女性的本能猜测。 巩凡妮慌张的抬起头,两眶的热泪“何姨,你怎么” “知道是吧?”她温柔的笑着“雷电是个杰出的男人,你爱上他我并不觉得奇怪。” “我”巩凡妮羞红了脸,悄悄的看了狂风一眼,他正专注于报纸的文章上,她低语“我只是单恋,雷电并不爱我。” “那这只戒指是怎么一回事?” “这只是谢礼,雷电托我替他设计婚戒的谢礼。” “雷电有对象了!”何雪莲有些惊讶。 “嗯,看他的神情似乎非常爱他的未婚妻。”巩凡妮的语气有着澹浓的醋意以及痛楚。 何雪莲拍拍她的手“凡妮,眼见不一定为凭,在何姨眼里,你们是非常‘速配’的一对,而且不单只是落花有意,这流水你别伤心得太早,嗯?” “何姨,你不懂” “我懂,我都懂。”何雪莲微笑,活了近五十个年头,她的老眼对于人世间的情爱,可都是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摆在心里。 巩凡妮无奈的苦笑,她不想辩解,她曾经作过一个用玫瑰编织而成的美梦,但美梦醒来,玫瑰全随风而飘散,现在她只剩下回忆,她不想连这仅有的回忆都没有,那她未来的日子不知道该如何过? 何雪莲只是给她一个浅笑,然后悄悄退离,留下巩凡妮以及不知何时放下手中报纸的狂风。 “你都听到了?”巩凡妮苦笑着。 狂风点点头,正用着若有所思的眼神打量着她。 “别让他知道,我不想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狂风继续点头,眼神闪着光芒“你非常爱雷电?” “我的整颗心都给他了,可以说我是为他而活,你说我爱不爱他?”她强笑着。 “为什么不让他知道” “他都要要结婚了,让他知道又如何?跟他的未婚妻抢吗?”巩凡妮挤着笑容,摇摇头“我没这份能力,也没这个条件,雷电他很爱他的未婚妻。”多悲哀,她爱的男人不要她,她却必须不断的重申。 狂风还想开口,却被巩凡妮挥手制止住“狂风,别把我彻底扒光、挖空好吗?给我点隐私。”说完站起身,离开了客厅,留下狂风一人独自思考着。 好样的!雷电,全世界的求婚者恐怕就属你最神龙见首不见尾,连求个婚还能求到新娘子误会他要娶别人为妻真有你的! “不过倒说对了一件事,雷电确实很爱他的未婚妻。”他有感而发的自语着。 前一刻若是有人问他雷电究竟爱不爱巩凡妮,他绝对不敢确定,但现在他能百分之百确定“雷电户”的户长真的是爱上了巩凡妮,而也只有爱情能让一向对世事抱持不在乎的雷电什么话都不敢明说! 他们是怎么样的一对恋人阿?竟然能在这种感情全是模糊一片的状态下大谈起恋爱,哈!世上头一道,看来好事还有待多磨呢! 狂风摸着下巴,脑海中正刻画着一幅景象——不知道一头意气风发的狮子陷入情海的情景是如何? 第八章 在“聂氏集团”的高栋办公大楼中,聂傲鹰等着一身的劲装,永远的黑色系皮衣,额前不听话的黑密刘海遮去他大半的深邃大眼,他紧抿着唇,通过一道道的关卡。 “聂氏集团”是美国首屈一指的电子公司,光是从进人办公大楼的重重关卡就能瞧出聂氏的杰出产品——精密的电子仪器,从声音辨别、指纹校对、相貌的核定一切切全是精密得不容许外人进入,这也是聂氏能有如此傲人地位的原因所在。 聂傲鹰烦躁的执行这一道道关卡,直上顶楼办公室,在他看来,这一切无必要的设施全是浪费时间,如果外人真有心闯入。 并不是他要打广告,而是千真万确,普天之下能通过聂氏设备的只有“自然门”的狂风,经由他高超的易容术,这些高科技产品全成了废物。 上到顶楼,他直入自己的专属办公室,窗明几净,即使他有近一年的时间没回到聂氏,他的办公室仍旧是一尘不染,这就是聂氏的最高品质。坐进代表权威的椅子上,他身上的劲装马上呈现出强烈的对比,他该换套西装,梳亮黑发,那样的打扮比较适合这儿,比较适合聂氏大少的职称。 在这儿,聂傲鹰实在不该以雷电的装扮出现,但是——管它的!他的正事要紧,倾身靠近办公桌,伸出手在电话上熟悉的按着一连串的号码,然后静靠在椅背上等待电话的接通。 聂傲鹰双手支撑着下巴,思绪在家人与他的小女人身上打转,本来他预定的计划是在机场打电话给凡妮的,但是他在机场遇上了故友,热络的聊了起来,这一耽搁却把他的计划全给打散了。 经过十几个钟头的航程,他很努力的不让自己去毙了那替他驾驶私人飞机的机长,让自己能睡就睡,但他阖上眼,想的不是他病重的母亲,而是他的小女人,下了飞机之后,他更是发了狂般的直捣聂氏,只为了听她几句话。 离开她后,他才知道自己的心早就系在她的身上,紧紧牢牢的分不开了。 “喂。”电话被接通,彼端微弱的声音让聂傲鹰的心狂跳起来。 “喂,请问找谁?”巩凡妮的声音再度响起。 聂傲鹰抚着胸,拿起话筒,用着沙哑、干涩的声音道:“找你。” “雷——电?!”原本躺在床上毫无神采的巩凡妮,在听到他充满磁性的声音后,整个人坐直起来。 “是我。丫头,你好吗?”他淡淡的问候。 不好,她在心中回答,但却没出声。 他走多久,她就在电话旁守候多久,这漫长的十几个钟头她连阖眼都不敢阖,生怕这一睡就错过了他的来电,这十几个钟头是她这辈子最久的一个等候。 “不出声是好还是不好?”他微笑。 “很——好,没有你的相伴,我的日子过得比神仙还好。”巩凡妮装出轻快的声音。 “喔?”聂傲鹰扬高声音,随即又降低声音,其声就像只战败的狮子“但我却很不好。” “伯母怎么了?她还好吗?雷电不会是你别难过,人总会经历到这个过程,伯母她” “人总会经历到哪个过程?我母亲她仍健在。”若再不出声,就不得了! “呃?臭雷电,你误导我!害我以为伯母她”巩凡妮大声嚷着。 “我可没有,你别冤枉我。”他朗声大笑“丫头,没想到你安慰人的工夫倒是一流。”他揶揄她。 “你取笑我!”她羞红了脸,娇嗔道。 聂傲鹰静不出声,享受着地在电话中带给他的悸动。 “为什么不说话?找我做什么?”她打破沉默。 “想听听你的声音。” 巩凡妮心一跳,双颊跟着燥热起来,她急急甩甩头,想甩掉心底深处燃起的希望之火,她警告着自己,不可能,别作梦了,他爱的人是他的未婚妻。 “听听我是否依然健在是吧?放心,没有你我仍然能活得很好。”她痛苦的自嘲着。 “不准胡说!”聂傲鹰半吼着“我替你找了保镖,比起我虽略逊一筹,但是保护你还是能够尽善尽美的!” “那你还打电话来干么?” “婚戒你设计好了吗?”聂傲鹰靠着椅背,将全身放松。 “还没,我又不是天才,哪能说设计就马上设计?”巩凡妮不是滋味的道着。 “我信任你的能力。”他含笑“只要是出自你手,我都喜欢。” “谢谢支持。”她恨不得现在就摔上电话“没事的话我要挂电话了。” 她在他心中究竟是何种地位?为了他心爱的未婚妻,他能不惜金钱的打越洋电话,只为了问声婚戒设计好了吗? 他的未婚妻上辈子究竟烧了啥好香,竟能让他用整颗心呵护;那她呢?她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坏事,这辈子让她来受这种折磨? 她受不了了,受不了他温柔的与她谈论著他的未婚妻,这教她的心如何承受得了? “等等。”聂傲鹰叫住她“慢点挂,我有事要告诉你。” “改天吧!我有事要做,替我向你的未婚妻问好。” “不,我现在要告诉你。”他有股冲动。 “不好吧!”她洗耳恭听。 “我——好想你,”他脱口而出“我只是要告诉你,我很” “你很想我。”巩凡妮替他接下去“好了,可以挂电话了吗?”当心遍体鳞伤时,再美好的话也起不了一丝作用,更何况他还说得如此勉强。 “你就真的这么急切的要收线?”聂傲鹰拨拨刘海,叹口气“我只再说一句,说完我马上收线。”他想让她知道,迫切的想让她知道。 “我洗耳恭听。” “我——爱你。”简短的三个字,却将他的心刻划得很贴切。 巩凡妮倒抽口气,一颗心颤抖了起来。他说什么?!他刚刚向她说了什么?!她有没有听错?! “喂,凡妮,你怎么了?”彼端的沉寂让他紧张。 “再说一次,越洋电话路途遥远,我怕我听错了。”她的泪悄悄滑下脸庞,这是欣喜的泪水。 “我爱你。”他像个王者般宣布自己对她的爱。 “我你”她哽咽着。 噢!老天!这突然的惊喜她是在做梦吗?她一直以为自己没有希望,这这句话将她从地狱拉上了天堂。 “为什么?我你有未婚妻你不是很爱她?我不相信,你在捉弄我是吧?”她哭着“是狂风告诉你了?我不要你的怜悯,不要,我要的不是怜悯” “凡妮,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聂傲鹰被她的语无伦次给搞得一头雾水,为何她没有女人该有的快乐? “为什么爱我?你有什么资格爱我?你不是有未婚妻了”她嚷着,因为他的喜新厌旧而气愤。 她的心是善良的,她宁愿自己痛苦也不愿意因为得到他的爱而伤害另一个女人,这让她受不了! “凡妮,有没有资格爱你是我在评断,你无法左右我的心,我爱你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而未婚妻”他一字一句的道着:“这辈子注定是你,不会有别人能取代。” 因为他的话,巩凡妮的热泪更是不止,她捂着嘴!“你的未婚妻呢?你打算把她怎么办?你的婚礼呢?” “我的未婚妻是你,我打算与你步人礼堂。” “不!我说的是你的未婚妻。” “我没有哈哈!凡妮,你还记得我在台湾告诉你的话?”聂傲鹰的脑海闪过一丝回忆“他是男人,是我的好哥儿们,我如何娶他?” “你的未婚妻是男人?!”她眨眨眼,一脸惊讶。 “嗯,指腹为婚听过吧?如果他出生时是个女人,那我真的有个未婚妻。” “你坏蛋!你这个大坏蛋!你把我的心惹得像是吊了十五个桶子,七上八下的,当初你为什么不明说?你这个世界超级坏蛋,你害得我”说着说着,巩凡妮放声大哭了起来,企图将这阵子的痛楚全宣泄而出。 她一直以为他爱的女人是别人,虽然他待她好、待她温柔,但她毕竟不是他爱的女人,不是他的未婚妻,没想到在她的心绝望到了谷底时,他竟然告诉她——他爱她。 她该说些什么?这段爱情让她一直以为只有自己在付出,她从未奢望过得到回报,她是不停的奉献她的爱不曾对这份感情预支任何一分一毫,忽然的全部给予带给她的除了狂喜还是狂喜她该说些什么?她不知道。 “凡妮” “雷电” 两人齐唤。 “让我说。”聂傲鹰道“我这辈子只有一个未婚妻,她戴着我亲自为她套上的戒指,我凭着戒指只娶她一人为妻。” 巩凡妮低头望着中指上的戒指,是它吗?接着笑容悄悄爬上她的嘴。 “不公平,我以为这戒指是你给我的谢礼,我并没有答应要嫁你。”她娇嗔着。 “你不愿意?”聂傲鹰淡笑。 “唔——你并没有向我求婚。” “凡妮,我不懂得求婚,但我有一颗爱你的心。” 巩凡妮喜上眉梢的把玩着电话线,甜蜜注入她的心扉,整个血液输送的是爱情,昔日的痛苦全化成云烟,现在的她是个幸福的小女人。 “这样吧!你”自认为轻而易举开口的问题,却让他难以启会“爱我吗?” 巩凡妮的红唇扬成一道美丽的弧度,她的手指圈着电话线,绕紧、放松、绕紧持续不断。 在聂傲鹰几乎按捺不住时,她细声细气的,用着小女人妩媚的柔声道:“爱,我爱你,倾尽我一生的情意爱你,此生此世。” 聂傲鹰满足的自喉际叹出口气,虽然他很明白她的心意,但听她从口中吐出前的等待却也让他心慌。 “知道这句话可以用四个字表示吗?”他温柔的道。 “嗯?” “亲卿倾心。” 巩凡妮一笑,主动挂上电话。 亲?亲爱的,为了这单纯的一个字而甜蜜。 而另一头的聂傲鹰则缓慢的挂上电话,笑意在他脸上散布,他说过,他会用行动来证明对她的爱。 聂傲鹰才步人家中,父亲聂四海就迎上前,一脸的不谅解“傲鹰,你母亲病重,你不直接赶回来看她,还到公司去做什么?” 聂傲鹰微笑“老爸,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连我在这之前去过哪都一清二楚。” “你这是恭维遐是讽刺?”聂四海白了儿子一眼。 他偏偏头“老爸,别我一回来就问我一堆问题,我好累。”说完就要住房间走去。 “你不去看你妈?”聂四海挑起眉。 “我休息过了自然会去看她。” “你——傲鹰,你站住!”聂四海移动着略胖的身躯至他面前,矮他半颗头的身高让聂四海拉长脖子仰望他“你母亲病重你一点也不担心?” “担心。”聂鹰眨眨眼。 “那你还去睡觉?” “她真的病重我就担心。”聂傲鹰再度眨眨眼。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老妈很健康。”聂傲鹰淡淡的这“我非常顺应你们的谎言大老远飞回来,你们也就体贴、体贴我,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好吗?” “你你知道啦?!”聂四海咋舌。 “当你们俩老儿子近三十年,你们搞什么把戏我会不清楚?”聂傲鹰稚气的笑着。拿病重危急骗他回家?老把戏了! “那你干么不继续装下去?” “如果你不是在我一进屋就问一大堆问题,我是有考虑要装下去。” 聂四海皱皱鼻,光亮的肌肤就似个顽童般,他耸着肩“我可不管,你有义务装下去骗骗你老妈。” “为什么?” “她从我打电话给你开始,就一直窝在棉被里不肯出来,说这样才像个病人,如果你不装担心去顺顺她的意,她恐怕还会吐血身亡。”他煞有介事的道。 聂傲鹰无奈的摇摇头,看着老爸孩子气的面容!他真的是哭笑不得。 有时候总会有种莫名其妙的幻想,这对抚养他长大的老夫妇,其实并不是他的亲生父母,光从他们孩子气的个性,他就觉得自己不似他们,倒觉得海洋那家伙与他们比较同气味。 “老爸,说真的,你们玩了一辈子,有没有玩到把我和海洋互换?”聂傲鹰打趣的问。 “嘿嘿!你说呢?”聂四海一张老脸闪着调皮样。笑话!自己亲生的儿子,他们怎么可能调包?虽然他和老太婆曾经有这么想过。 聂傲鹰笑笑,朝主卧房走去。 虽然聂家有着万贯家财,但他们的住家却是小小的,以舒适为主,没有多余的房间,没有伺候的佣人,他们的日子过得安舒,就像一对退了休在家休养的老夫妇。 “老妈。”他敲敲房间,然后很快的推开房门。 眼明的他马上就见到床上迅速的翻动,躺在床上的聂夫人陈淑敏还一副没事人般的在床上发出长叫,然后一双手还不停的在棉被底下活动着,这一切全看在聂傲鹰眼中。 “听说你病了?”他坐近床畔。 “傲鹰,你可回来了,你再晚一步,恐怕就看不到老妈了。”她呻吟着。 “哦?”聂傲鹰忍住笑“病得这么重,为什么不去看医生?” “看啦!拿了一大堆的药。哎!没用啦!人老了,这身臭皮囊也不中用了。”她哀怨的道,伸出手拉着他的手“不过在我闭上眼之前,能有你这儿子相伴,我也算是瞑目了。” “你会好的,按时吃药就会好。”他道“午餐吃了没?” “嗯。”可吃得她撑死了。 “你一定还没吃药,我喂你。” 陈淑敏感动得差点流下眼泪,虽然这是假的,但是她这宝贝儿子可从没有待她这么体贴过,这几天窝在床上的无聊算是值得了。 “药全摆在床头柜里。” 闻言,聂傲鹰弯腰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满抽屉的一袋袋药九,让笑意在他脸上一闪而过“这么多药?老妈,你真的病得不轻。” “是呀!我快活不了了。” 维他命a、b、c、d、e、f、g补眼的、补血的、补肺、补肝,这些药丸可是她费了好大的劲才买来的,没有药怎么能算是生病? “吃吧!”聂傲鹰将一袋袋的药各取出一颗递给她,算算也有十来颗,够她吞的了。 陈淑敏接过药丸,吞了吞口水,老天爷,吞这么多药她没病也给吃出病来,她才不要自找苦头。 “反正我也是活不成了,吃这些药也没用了。”她无病呻吟着。 “你不吃?” “反正我也活不成了,吃这么多药糟蹋自己干么?” “哦?那吃——”他手快的掀起覆盖在她身上厚重的大棉被“爆米花、洋芋片就是享受罗!” “嘴馋嘛!也没人规定病人不能吃零食。”陈淑敏红起脸,她这宝贝儿子怎么知道她藏了堆食物在棉被底下? “那你的食欲倒是不错。”他拿起床上散了一堆的漫画和小说“这些呢?你怎么说?” “无聊呀!成天躺在床上,不找些事做会发疯的。” “你的精力也很旺盛。”聂傲鹰坐床沿,打量着她“老妈,你不像个垂死的人,反倒健康得像是个年轻人。” “是吗?怪哉!我的背脊明明很酸痛,全身很无力,我明明就要死了,你怎么还说我是健康?”陈淑敏还打算圆谎“哎呀呀!傲鹰,你说这会不会是回光反照?我听人家说临死的人精神会特别好、精力特别旺盛!” “老妈,我有个药方可以让你马上大病痊愈。”聂傲鹰苦笑着。 “什么药方?” “一张喜帖。” “去,红色炸弹我一年收有几百张,这算什么药方?” “如果上头印有我的名字呢?” “那有啥大不了的?不过就是你的名宇?又不是空白支票,我的病也不会哎呀呀!你刚刚说时?红色炸弹上印的是你的名宇?”说了一大堆话她才反应过来。 “嗯。”聂傲鹰点头。 “你要结婚了?!”陈淑敏马上高八分贝的叫道。 话声才刚落,房门就被用力给推开,躲在房门外偷听的聂四海容光焕发的大声嚷嚷:“傲鹰,你要结婚了?!” 聂傲鹰笑着点头,他从来就不知道自己的双亲如此希望他结婚,毕竟他从未听过他们向他催婚过,没想到——他真不懂他们的心。 “对象是谁呀?老妈认不认识?”陈淑敏翻身下床,笑容满面的拉着儿子的衣服问。 “你病好啦?” “好啦、好啦!你快回答我的问题。” “死不了了?” “傲鹰,死不了啦!你老妈那身的肥肉,阎王爷看到她就先吓死了!怎敢收留她?”聂四海替老婆回答。 “死老头子,你少说句话没人会把你当成哑巴!” 聂四海摸摸鼻子,嘴皮子他耍过了,该识时务的闭上嘴,否则晚上他可就没床睡了。 聂傲鹰看着自己双亲你一言、我一句的互斗着,忍不住会心一笑。 “傲鹰,你倒是回答我的问题呀!” “你不认识她。”老妈一向不爱戴珠宝、首饰的,理当不会认识。 “她是哪家千金?” “她是“钻情珠宝”的千金,叫巩凡妮。” ““钻情珠宝”?”她哇哇大叫起来“哎呀呀!这你可是捞到宝呢!“钻情”的珠宝可是遍布全球,光是我那群老友就浑身戴满“钻情”的产品呢!” “老婆子,你又不戴珠宝,你在那儿瞎应些什么?”聂四海看不过去。 “你也不戴珠宝,你又嚷嚷些什么?死——老头子!” “好了,老爸、老妈,你们是斗够了没?”聂傲鹰笑问。 “都是你(你)!让儿子笑话了。”两人有默契的齐道。 “我先去休息,等你们斗完了再叫我。”聂傲鹰笑着摇摇头。 章四海夫妇没拦他,反倒是看着他的背影笑着直点头,两人互看了一眼,眼中同时闪着笑意,这儿子变了,变得比较爱笑了呢! “养了三十年的儿子就要结婚了。”聂四海道。 “是呀!今年娶妻,明年生子,我们两老就有得玩了。” “嗯,老婆子,我们可得活久点,这样才能好好玩玩我们的孙子。” “你说得对,说不定我们命长点还能看我们的孙子结婚。” “然后生个曾孙子。” “哈!老头子,那我们有得玩了!”两老为了往后的日子正笑嘻嘻的幻想着。 而躲在房外的聂傲鹰在倾听完自己双亲日后的蓝图,他不禁叹了口气“儿子都还没结婚,就在幻想着曾孙子的出世,世上就有这种父母。” “凡妮,我看这宅子快被这些满天星给填满了。”何雪莲又捧着一大束的满天星步到客厅。 “何姨,又有啦!快,快给我。”巩凡妮甜滋滋的抱过满怀的满天星,坐在客厅里笑得阖不拢嘴。 从上礼拜开始,她和雷电讲完电话,就有成束、成束如繁星般洁白的满天星被送进家中,这些不易凋零的满天星就被堆置在房内各处,她是随处可见,虽然她很久没听见他的声音了,但见到这些花,她就像是见到他似的,一颗心暖烘烘。 随着日子的消逝,她是愈来愈相信雷电是爱她的了。 “凡妮,你怎么解释?”何雪莲笑嘻嘻的问。 “嗯?” “这些满天星,还有送花者,你怎么解释?” “什么怎么解释?”巩凡妮的俏脸上爬满红霞,她忸怩的哼着。 “丫头,不知道是谁前些天还在向何姨哭诉着雷电那小伙子爱的是别人,那时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人不知是谁喔?” “何姨!”巩凡妮嘟起嘴,脸上浓浓的蜜意是挥之不去。 “好好,当何姨没说,不过你倒是说说雷电,别让这些花不要钱似的满堆、满堆往家里送,何姨可是会眼红。”何雪莲温柔的笑着。 “眼红?”巩凡妮挑起英眉,将怀中的花束往何雪莲怀里堆“送你,这下可不眼红了。” “别!何姨可不是个不懂情趣的老女人,这可是雷电的心意,我可不敢拿。”她将花还给巩凡妮“你好好捧着。” 巩凡妮笑盈盈的捧着,笑得就像天空上的太阳般灿烂,美丽动人。 “你们何时结婚?” “何姨,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巩凡妮红起脸,更添加份妩媚。 “还害羞呢!你的手上都戴上婚戒了,难不成还想赖呀?” “我不跟你说了!”巩凡妮转过身,娇嗔道。 “要不要我通知你爸爸、妈妈,还有外公回来见见女婿?”何雪莲捂着嘴轻笑道。 “何姨,八字都还没有一撇” “什么没有一撇?都很多撇了还叫没一撇?”何雪莲逗着她。 “何姨!”电话声在此时响起,巩凡妮乘机转移话题:“电话来了,快接电话。” 何雪莲笑嘻嘻的接起电话,才刚正色的面容又浮现笑容“我说怎么这些天没听你打电话来,才要问问凡妮,你就打来啦!” 一旁的巩凡妮一听见自己的名字,便好奇的倾过身,龇牙咧嘴的用着嘴形问者:“是谁打来的?” 何雪莲笑盈盈的看了她一眼,迳自继续对着话筒道:“我说小子呀!没想到你外表没情趣,连骨子里也没情趣,人家送花给情人,是玫瑰一打打的送,而你呢?则是满天星一束束的送。” “是雷电?”巩凡妮继续用嘴形问。 这次何雪莲没看她了“放心,她人很好,不相信你可以问她。哈!我不跟你说了,那丫头急着和你说话呢,你等等。”她放下话筒,递给她“喏,你的电话。” “是雷电?”巩凡妮接过电话,询问何雪莲。 “你听了不就知道了?”何雪莲笑笑,站起身,将空间留给这对情人。 巩凡妮目送着何雪莲离开大厅,才缓缓的将话筒靠上耳边。 “丫头。”雷电深沉的嗓音从彼端传来。 “嗯。”巩凡妮应了声。 “你好吗?”他温柔的问。 “嗯。”“收到我送你的花了?” “嗯。”她点头。 “喜欢吗?”雷电问。 “嗯。”一连串的“嗯”惹来他的长声叹息“你今天怎么只懂得说“嗯”了?” “嗯。”还是这一句。 他更长叹了“丫头,我好想你。” “”巩凡妮不再开口应声,热气充塞她的眼眶,红了她的鼻子,她捂住嘴,浅浅笑着。 “说句话好吗?”雷电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 “我也想你。”她轻声轻气道。 雷电满意的笑了。 “雷电,你什么时候才回来?” “再一阵子。”他淡淡的道,聂氏的事务现在几乎全部由他接管,他的习惯是每隔一段时间抽空到聂氏处理事务,这趟回家他自然是顺道办理。 巩凡妮轻咬着嘴唇,不说话,十多天没见面,虽然每天都有他送的花相伴,但她真正想要的是他在身旁,打从她知道他也爱她时,他们就一直没有再见过面 她想见见他。 “不如这样,你来美国?” “好!”几乎是想都没想,她就点头答应。 “嗯,让狂风陪着你,我在美国等你。” 狂风?巩凡妮挑起英眉,她大半天没见到他了。 “听见没?”他没有听见她的回答又再次问了声。 “听见了。” “凡妮,我会在美国等你,然后带束花送你。”雷电说得有点不自在,幸亏他们身隔两地,否则她见到他脸上的臊红,不知会如何? “别又是满天星。”巩凡妮呻吟着。 “你不喜欢?” “喜欢,但是没人接女朋友是捧着满天星的。” “是未婚妻。” 她的脸一红,喃喃的道:“还不是都一样。” “那我该送你什么?”雷电不耻下问,对于送花这门学问,他是真的不大了解,就拿满天星来说吧!洁白、干净,为什么不能送? 巩凡妮低声朝话筒道着,然后含着笑容等着他的回答。 “你确定你会喜欢?” “我最喜欢这种花。” 他沉寂了一会儿,又道:“好吧!我捧着花等你来。” “嗯。”她笑着,一口贝齿微微露出,眉飞色舞的神情,洋溢着幸福的光辉。 第九章 “喂,小姐。请问到美国最近的班机是什么时候?”巩凡妮对着话筒问。 刚挂上雷电的电话,她匆匆的收拾些轻便的行李,就马上打电话订机票。 “两个小时后。”对方礼貌的回答。 “那请问还有没有机位?” “对不起,没有了。” “一个机位都没有?” “对呃?小姐,请您稍待片刻。”电话那头安静了会儿,然后清脆的声音再度响起“小姐,刚刚有位旅客临时退票,头等舱,如果您很急,或许我们能代您办理。” “谢谢,非常感谢。”巩凡妮欢喜的道谢。 “小姐,请留下姓名,一个钟头之后请到机场柜台领取机票。” “好,我叫”巩凡妮详细的留下一切资料,然后开心的开着车出门,临走前还留了张纸条在桌上,是给狂风和何雪莲的。 不能怪她不履行诺言,实在是狂风不知上哪儿去了,她没有时间等他,更何况机位只有一个,就算等到他了,他也不能跟她同行,总不能让他站在飞机上一路到美国吧?这太不人道了,而且也不受准许。 她快速的驾着车离家,因为过度兴奋而未注意到与她擦肩而过和她背道而驰的另一辆车,可车上的人却注意到她了。 “何姨,是谁开车子出去?”狂风停下车,走进屋中,朝才从厨房走出端着热茶的何雪莲问道。 “我不知道,有人出去吗?”她摇摇头。 “我刚刚回来时看到一辆红色法拉利快速从这儿驶出去,太快了,我看不清里头坐的人是谁。” “红色法拉利?那是凡妮前年的生日礼物,从来没人开过。你是不是看错了?” “人我会看错,但车子我不至于看错。” 何雪莲抿着唇,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 “凡妮!”两人同时脱口而出。 “糟糕!她会去哪儿?”何雪莲白着脸,心中非常肯定驾车出去的人就是巩凡妮。 眼尖的狂风很快的就发现到桌上的纸条,他拿起纸条,头痛的道:“这能告诉你答案。” 何雪莲急急取过纸条,狼吞虎咽般的快速读取纸条的内容,才读完,她整个人就摇摇欲坠的跌坐进沙发中。 “这丫头太乱来了,现在她正处在危险的情况下,她竟然还敢到处乱跑,如果等会儿出了事,我怎么向老爷和小姐交代?”何雪莲颤抖着声音。 “何姨,这不能怪凡妮,她并不知道自己正处于危险中,您别担心,我马上去追她,只有这一点时间,她不会出事的,放心。”狂风安抚她,然后冲出屋外。 “天保佑,凡妮千万别出事,别出事”何雪莲喃喃的低语着,脑中突然的灵光一闪得通知老爷! 何雪莲伸出颤抖的手,拿起电话,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按着 “你这个蠢材!”肥胖的男人纵使是西装笔挺,头上抹了一层厚得足以照人的发油,仍然是给人强烈的市侩味道。 “老板,您别净是骂我蠢材,我人聪明得很。”他身旁壮硕的男人忿忿不平的道“那娘儿们想偷溜,我可不准,我阿壮想要杀的人,就算是长了翅膀也飞不掉。” “蠢——材!”肥胖的男人又咒骂了句,移了移身子,将自己的躯体藏至阿壮身后。 他是造了啥孽?请了这个白痴杀手,竟然猴急的将他叫来机场,只为了帮忙阻拦巩家千金出境?他要是能露面,何必大费周章的花大笔钱请个杀手? 平常他还没嫌自己肥,现在在这个紧要关头,他倒觉得自己肥了。肥胖男人在心中嘀咕着,千万不能让巩家千金发现他,否则到时候他是死无葬身之地。 “老板,您钻到我背后去做什么?那娘儿们往” “闭上你的狗嘴!不要大声嚷嚷行不行?”肥胖男人低吼着,他们两人异常的行为已经引来众人的侧目了。 “那娘儿们往楼上去了。”阿壮小声的在他耳边道着。 “还不追上去!”他命令。 “是,老板。” 肥胖男人松口气的掏出手帕擦着油光的肥脸,如香肠般的肥唇喃喃的念着,但声音只在喉咙里,没脱口而出。 “你又回来干么?” 去而复返的阿壮理直气壮的嚷着:“老板,这么危险的事情你不陪我去?” “当然不陪!啧,你这杀手是做假的呀?我花钱请你杀个弱女子,你杀了一年还没杀成这不说,现在你还要我这个老板陪你?”肥胖男人露出愠色“还不快追?她跑了,我就剁了你!” “知道了。”阿壮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去。 肥胖男人用着手帕擦着额,低声的在心中咒着:白痴!等你杀了巩家千金,我就一脚把你踢到大西洋去! 他从角落走了出来,站在广大、明亮的机场大厅上,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得意的笑了起来,快了、快了,再过不久,他就要成为亿万之翁、世界之富了。 他——“钻情”的大股东之一只因为持股数少了巩国政一点,他就从负责人沦落成监察人,去!监察人有啥屁用?每年所得的红利不过就是九牛之中的一毛,他柯金胜岂会如此安于现状? 跟在巩国政身旁称兄道弟近三十载,为的是什么?不过就是图个机会,哈!一年前,他可把机会给等到手了!巩国政那家伙为了他独生女儿,早就暗地里将股权全转到巩丫头身上去。 只要他捉了巩家千金,他就不信“钻情”不会落到他柯金胜身上。 “哈哈哈、哈哈”柯金胜得意的笑了起来“糟了!”他脑子这才想起自己忘了提醒那蠢材要捉活口他肥胖的身躯急急向楼上移动。 巩家千家是生、是死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他的钱,在还没有让她签好文件,她是死不得! 何金胜加快了鲫步,才刚上到二楼,就瞧见阿壮抵着巩凡妮,朝他走来,柯金胜满意的好笑了起来。 “好小子,你好样的!”柯金胜用力的拍着阿壮的背,赞道。 “谢谢老板称赞。”阿壮傻憨的笑着。 “柯——叔?!”巩凡妮看着眼前的长辈,她牵动着嘴角,笑得不是很自在“您怎么在这儿?这是怎么回事?您认识他吗?” “臭娘儿们,闭上你的嘴。”阿壮厌恶的道。 “喂,阿壮,不准对巩小姐这样说话。”柯金胜像头狡猾的老狐狸。 “是,老板。”阿壮顺从的低下头。 “柯叔,您认识这位先生?” “嗯,是我叫他带你来的。”柯金胜讪笑着。 “他架得我好疼,您可不可以叫他松开手?我还急着去赶飞机,下次我再登门向您谢罪。”巩凡妮撒娇着,望着他不怀好意的笑容,心中的警铃大响着。 她一向对这个柯金胜没啥好感,若不是他与老爸是公司上的伙伴兼多年老友,她根本不想和他多说。 “嘿嘿,巩丫头,柯叔我恐怕不能答应你,柯叔有要事要请你帮忙。” “下次好吗?我赶着到美国” “这由不得你。”柯金胜向阿壮使个眼色“弄昏她,赶快离开这儿。” “柯”巩凡妮这才知道事情不妙,才要逃离,就觉得脖子一麻,眼前一黑,昏眩过去。 “走。”话才一出口,两人急急忙忙并肩离开机场,坐上车扬长而去。 车烟尚未散去,尾随就出现了一辆跑车,车内的男人抿抿唇,扬起嘴角。 斩草不如除根,这是“自然门”秉持的原则,也是雷电特地交代下来的,放长线就是要钓大鱼。 狂风拿起行动电话,熟练的投了长串号码,随着电话的接通,他一字字清晰的道:“雷电,大鱼上钩了。” “我马上赶来。狂风,麻烦你了。” 狂风收起线,踩足油门,跟了上去。 在豪华的私人轮船上,柯金胜享受的坐在沙发中,一边喝着上等美酒,一边眯眼望若被捆绑而躺在地上的巩凡妮,肚子上的肥肉因他的奸笑而颤动着。 “巩丫头,可醒来了?”他讪笑着。 被捆绑住的巩凡妮因嘴被塞着破布而发出唔唔声,一双美目因惊恐而闪着光芒,她趴在地上难过的挣扎着,在察觉到丝毫没有用处时,她放弃的无力躺着。 “想松绑是吧?”柯金胜将目光移到船舱内上的圆型窗口,尚能见到岸边高楼的距离让他又转回头“时候还没到,巩丫头,你再忍耐点吧!” “唔唔唔”巩凡妮发出声。 “你想要说什么?” “唔唔”她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想松口?”柯金胜站起身,走到她身旁问。 “嗯。”她点头。 “巩丫头,到了公海,你要如何就如何,目前——不行。”他大声笑道。 “唔唔唔”柯金胜站起身,不理会她发出的声音,重新坐回椅中,因为腹上刺人的玩意儿使他不耐的掏出,用力的扔到桌上。 是枪?巩凡妮眼中闪过一抹惊恐,他究竟要做什么?! “放心,我现在不会杀你,正事都还没办,杀了你岂不是自搬石头砸脚?”他贼贼的笑着“你一定纳闷我为什么捉你是吧?” 巩凡妮不出声,只是挺了挺背脊。 柯金胜摸了摸鼻,翘起二郎腿,迳自说下去:“你会被绑在这儿受苦,一半就得怪你老爸,谁要他把股权转让给你,为了‘钻情’的所有权,我只好把你绑来” 原来他想吞了“钻情”!巩凡妮惊愕的贬着眼,这个认知让她再也听不进他说的话,这个柯大肥猪!老爸如此善待、礼遇他,他竟然图谋不轨,太可恶了! “巩丫头,等到了公海,你签了文件,我用人格向你保证绝对把你放了。” “唔唔唔”休想!她宁愿死也不签文件,她不会把老爸精心经营的“钻情”拱手让给这个大肥猪,绝不! “迫不及待了?”柯金胜笑得更贼了,烈酒将他的肥脸涨得通红,口内的金牙闪着金色光芒“嘿嘿,到了公海,我马上就把你放了,我也舍不得让这活生生的美人胚子受尽委屈” 老天巩凡妮倒抽了一口气,酒精已经将他的本性能刺激出来,他一脸大色狼的模样噢!她不要! 害怕笼罩了她,她开始不停的挣扎,她必须离开这儿,噢!雷电,你在哪儿? 一旁的柯金胜春着她不停的挣扎,讪笑得更加大声,眼前的美人在签了文件之后都得要死,不如让他尝了尝滋味之后,再让她死也不迟。哈哈哈!世界之富——他快要成功了—.柯金胜兴奋的举杯,朝着空气祝贺着自己。 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巩凡妮全身紧绷着,随时保持着备战状态,她用余光巡视着舱内豪华的摆设,多年的旅游经验早让她训练了一身防身功夫,现在她只要熟悉环境,她就没必要担心、害怕。 冷静下来的巩凡妮不再是娇娇弱弱,她该有的理智、聪慧全回到她脑中,她没道理让自己永远处于下风,在这汪洋的大海上,她必须自救。 当下她最需要的就是冷静与清醒,她咬着红唇,咬得红唇上呈现出斑驳的血迹,疼痛刺激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椅子上的柯金胜早因饮酒过多而醉倒在椅上,隔音设备良好的船舱丝毫感受不到船的前进,躺在地上的巩凡妮因为长时间的弯曲而导致下半身麻痹,她的娇容因疲倦和惊吓而呈现出另一番风情,因咬破而渗出血的红唇略肿着,这更让她有股楚楚可怜的媚态,现在的巩凡妮只要是任何男人看了都会心生怜惜。 从船舱内的微弱光线,她能感受到窗外已呈现着一抹漆黑,在这种丝毫没有时间概念的情形下,她真的不知道被柯金胜绑来多久了,是一天、两天,还是她只觉得自己又累又饿,恨不得现在就死了算了!噢!那个死肥猪,一睡就睡上好半天,难道他一点也不懂得她这个“绑票”也需要进食?饿死了她,他岂不是白费一番工夫? 巩凡妮这才在心里咒骂,这船舱的门就被推开,她的余光只够她瞧见一双长脚,泛白的牛仔裤——是谁? 她感觉到这双脚的主人正注视着她,她略抬起头,见到了这双脚的主人——就是在机场架住她的男人,她马上向他投以如火炬般愤恨的双眼,那是他!害她落入这番田地! 阿壮看了她一眼,弯下身将她口中的破布拿掉“一天都没吃饭,吃吧!” 口一得到自由,巩凡妮就大骂着:“我是哪儿得罪你了?你非得架我来给柯金胜?你懂不懂得绑架人是要坐牢的?你”“你没得罪我,我只是看钱办事。”阿壮低声的道,将手中的一个餐盘放到桌上“你最好少开口,否则我一枪送你上西天。” 阿壮粗鲁的摇着熟睡中的柯金胜,他拍着柯金胜的肥脸颊嚷着:“老板,醒醒,吃饭了,醒醒。” 在睡梦中的柯金胜因猛烈的摇晃而惊醒过来,他张大双眼,眼神还带着呆滞“干什么?” “吃饭了,老板。”阿壮必恭必敬的道。 “噢,吃饭了。”柯金胜坐起身,揉着肥脸,猛然想起一件事进跳了起来,他提高语调的道:“你不开船进来船舱里干什么?等会儿船翻了怎么办?” “老板,我将船设定了自动导航,您放心。”阿壮傻呼呼的笑着。 “哼!机器会比人管用?”柯金胜坐回椅子,从鼻子里喷着气。 “至少比你这个人管用。”一旁的巩凡妮嗤之以鼻。 “谁松了她的口?”柯金胜再度弹跳起来。 “老板是我,她饿了一天,该吃饭了。” “噢。”柯金胜再次坐回椅中,经过一连串的惊吓,他是完全清醒了“到公海没?” “早就到了。” “噢。”他点点头。 “老板。” “干么?” “为什么不杀了这个娘儿们?当初您不是要我杀了她?” “你问这么多干么!”柯金胜白了他一眼,挥挥于不意他离开“去开船,别在这儿碍眼。” 阿壮搔搔头,应声准备出去。 “喂,你等等,光替我松了绑,否则我怎么吃饭?”巩凡妮叫住他。 “不会学狗趴着吃?娘儿们,你可是阶下囚,哪儿轮得到你嚷嚷?”阿壮恶声恶气的道。 “阿壮,不准对巩小姐无礼。”柯金胜扬声道,满脸贼笑的看向巩凡妮“巩丫头,可绑疼你了?忍着点,明早就替你松绑,现在我喂你吃。阿壮,将她抱到椅子上来。” 阿壮点点头,像拎小鸡似的就将巩凡妮给递到柯金胜的身旁,顺道将地上的餐盘递上去。 “饿了吧?”柯金胜一脸垂涎的色模样令她不齿的别过脸去。 “老板,这臭娘儿们不领情,我给她一点” “出去!你还待在这儿干么?给我滚出去!”柯金胜怒斥着。 阿壮摸摸鼻子,自讨没趣的离开船舱。 柯金胜掉回头,色述迷的望着她凹凸有致的均匀身材,他吞着口水,一手爬上了她的大腿搓揉着。 一年前他会请阿壮来杀她无非是想谋夺“钻情”的股份,没啥商业脑袋的他当时还以为杀了她能夺得“钻情”只到最近他才知道必须签了股权让渡书才行。嘿嘿!他又吞了吞口水,幸亏他请了阿壮那个白痴杀手,否则他钱没了,连这美女也没了。 啧啧啧,才几年没见,这黄毛丫头倒也变得风情万种,瞧!这触感 “饿了一天可饿坏你了,来,我喂你。”柯金胜依依不舍的收回手,端起桌上的餐盘。 “多谢。”巩凡妮冷冷的吐出话。老天!谁来救她?她在心中呻吟着,刚刚的那双手,让她的胃彻底翻涌。 “来,吃点东西。”他夹了口饭,放到她的嘴边,还当她是为了他的体贴道谢着。 “你自个儿吃吧!”她别过脸“小心别撑死了。” “一天都没吃东西,你不饿?”柯金胜看看她。 巩凡妮不说话。 “还是——”他讪笑起来,放下餐盘靠近她,扑鼻而来的处子之香更让他血液沸腾,他贼贼的道:“还是你想吃别的?” “你你要干什么?!”四肢被捆绑住令她无法动弹,她了大眼,无路可退。 “干什么?你说呢!悄丫头。”柯金胜向她靠近,肥大的躯体紧挨着她,一双肥手毛毛的爬上她的双腿。 巩凡妮挣扎着“放开我!你别碰我!走开,你走开”呕吐的感觉愈来愈 强烈。 柯金胜彷佛将她的抗拒当成是邀请似的更加靠近她,最后索性将她给压倒,然后将自己肥胖的身躯压上她柔软的娇躯,一双手在她身上毛躁的游移着,一张肥脸则在她的粉颊上嗅着。 “不,不,你滚开,你给我滚开我求你,不!我求你不要”巩凡妮哀嚎着,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五脏六腑全因为恶心而纠结在一起。 “好丫头,别叫,让我好好疼你,现在别叫。” “不拜托你不要”她感觉到他的一只手正伸入她的衣下,另一只手则忙碌的解开她的扣子,她尖叫了起来。 “好丫头,该叫的时候我会让你叫,现在先安静点。”柯金胜现在犹如待扑的饿狼,急躁的模样像是要将她生春活剥似的。 他嘟起嘴,竟然想封住她的红唇一亲芳泽。 “不——”巩凡妮尖声高叫了起来,在眼眶中打转了许久的泪珠现在一并流下,成串、成串如铁般的美丽泪珠,颤抖着滑过她的粉颊。 不!这是属于雷电的,她全身上下每个地方全是属于雷电的,这死肥猪不能碰!他没资格碰!噢!天呀!谁来救她?雷电,你在哪儿 “先生,小姐如此强烈的拒绝你,你难道不懂得知难而退吗?”一个充满磁性的雄厚声音,在柯金胜的唇就要盖上她时发出。 柯金胜侧过头,心一惊,整个身躯跌下了椅“你、你们是谁?” 不知何时,不算小的船舱围满了一个个的黑衣人,每个人手上都拿着枪瞄准着他,而为首发声的高跳男人则倚靠着门,一身的黑色皮衣,应该是英俊的面容被一张软皮面具给遮吉大半,只露出张性感的唇来。 他——是谁?巩凡妮张大眼,熟悉的声音却让她想不起在哪儿听过,而适才强烈呕吐的欲望因现在的安全而迅速干呕了起来。 “你没资格问。”戴着面具的男人淡淡的道,全身上下那股逼人的气势让柯金胜发起抖来“她是我的人。” “你要抢人?”柯金胜一听自己的大财主有人要抢,再大的害怕也荡然无存,他拿起桌上的枪“她是我的,你们休想我会拱手让出!” “哦?”男人牵动嘴角“你以为你那支枪能抵得过我二、三十支枪吗?” “你你少得意!我也有帮手!”柯金胜的肥脸上开始徜下汗珠。 “哈哈哈!”男人杨头大笑着“是那位掌舵的船夫吗他现在不晓得梦游到第几堂第几殿了呢!” “你——哼!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们也休想得到!”柯金胜恼羞成怒,他扣动扳机,将手枪对准巩凡妮,奸笑着:“你们马上离开我的船,否则我杀了她,谁也得不到。” 男人抿着唇,盯着他手上的枪“你不敢,杀了她休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哼!这里是公海,除了这艘船的登记国有权捉我外,谁都无权捉我,我怕什么?”柯金胜喷着气道。 “你试着开枪看看,我向你担保,你的身体马上会成为蜂窝。”男人似乎有些不悦了。 “你——”柯金胜不知该说些什么“你不、不怕法律的制裁?” “哈!承蒙阁下所言,这里是公海,除了这艘船的登记国有权捉我,谁都无权。”他得意的道“对了,我顺道要提醒你一件事,这艘船的登记国是希腊,这希腊国王与你手上的人质是什么关系,你该是很清楚吧?” 他用力的咽下了口水,汗珠潸潸而下,他当然知道,当年的大典他可是贵宾之一,这该死的蠢材,哪艘船不租,去给我租了个希腊籍船只。 “你究竟是什么人?你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你也想要‘钻情’?好,我可以分你一半。”柯金胜倒是慷慨,当性命垂危时,什么人都很慷慨。 “‘钻情’我并不希罕。” “那你还跟我抢她做什么?”柯金胜不解。 “她,”男人指了指巩凡妮“对我才希罕。” 一旁的巩凡妮挑起了眉,她侧侧头,他究竟是谁? “你究竟是谁?” “我说了,你没资格知道。” “你”“你是谁?”巩凡妮突然出声问。 男人笑了笑,完全不把柯金胜看在眼里,温柔的笑道:“你猜猜。” “我我觉得你很熟悉,但是想不起在哪儿”她嘟起嘴“我猜不出。” “仔细想想。”男人笑笑。 “我” “够了!你们倒是聊起天来了。”柯金胜受不了的打断他们之间的对话“你再不说你是谁,休怪我不客气。” “你能耐我何?”男人悠哉的问,处于上风的人是他,而不是他柯金胜。 他那自信满满的气势让柯金胜发抖,拿枪的手也激烈的颤抖着,他的牙齿也跟着打颤起来。 “我数到三,希望你放了她,否则——后果是谁也不能预料的。一男人不想再和柯金胜兜圈子了,他看得出她已经承受不住任何惊吓,他必须快速解决这场闹剧,让她好好休息。 “一——”他不给柯金胜任何思考空间,就向前踏出一步。 “你别过来,我会开枪的!”柯金胜的寒毛已经渗透了他的衣服,他的脑子因为男人的咄咄逼人而完全失控,丧失了所有活动的能力。 “二——”男人再往前一步。 “我真的会开枪,真的会开枪!”柯金胜两手握着枪柄,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巩凡妮看着眼前的枪,不知为什么,她竟然一点也不害怕,眼前的男人给了她至高的安全感,这安全感就像——就像雷电在她身旁一样! 男人张开口,站在原地,声还没发出,柯金胜就歇斯底里的大叫着.!“我真的会开枪,别逼我,别逼我,别逼我” “砰!”柯金胜突然一个脚跟不稳,手枪走了火,子弹正中巩凡妮的胸膛,鲜血像喷泉般宜喷而出,溅了白色的椅子和沙发一地。 “不——”原本还自情满满的男人一见鲜血直愤而出,他就像头发了疯的狮子般直冲向前,抱住了向后倾斜的巩凡妮“不!凡妮,你没事,你没事” 抱着苍白着脸的巩凡妮,男人像是弄坏了玩偶般手足无措的搂着她,温柔的低喃不似在向她保证,而是向自己保证。 跌人温暖怀抱的巩凡妮睁开眼,这份熟悉感,还有送股干净的男人味,她知道他是谁了。 “雷电,放心,我没事。”她虚弱的道。他是雷电,只有“自然门”的雷电能有这份王者的气质,也只有他能如此在乎她。 “你是自然门的雷电?!”柯金胜结巴着“刚刚不关我的事,是手枪走火,要不是你逼我,我就不会误伤了她,你不关我的事”他急于脱罪。 他这次真的倒了大楣,谁不意,惹上“自然门”“自然门”八大户长他谁不遇,偏偏遇上——雷电! “把他给我绑起来!”雷电冷冷的道“通知暴雨来,还有准备直升机。”他迅速的吩咐着,身后一排黑衣人敏捷的行动了起来。 他将目光调回她身上,泛红的衬衫让他心惊,他快速的脱下外套,按住她的伤口,柔声的道:“相信我,亲卿,你不会有事,不会有事” “我相信你。”她虚弱的笑着,枕在他的臂弯中纵使这一刻死去她都深感无憾,抬起手,摘下他的软皮面具“我爱的是这样的你噢,别哭,我不会有事的,雷电,大男人不能哭,你我保证我会好好的。” 一向啥事都不在乎的雷电为了她苍白的脸、汨汨流个不停的鲜血而心痛,他的眼中闪着泪光,为了他这辈子的挚爱正陷人生命危险而心如刀割。 “叫我傲鹰。”他将头埋人她的颈项旁,吸取她的体味“给我保证,凡妮,给我你不会离开我的保证,让我心安、让我有信心” “傲鹰,我向你保证,我绝不离开你,绝不离开你。”她搂着他的头,紧紧的拥抱着他,感受他的存在和那难得的脆弱。 “亲卿,我爱你,我爱你。”他安心的在她耳旁轻语着、低喃着。 “我也爱你,倾我一生的情、一生的爱,用整颗心爱你。”这是她第一次当着他的面,亲耳听到他向她倾诉爱意,幸福充塞了她的心,红了她的鼻,她哽咽的轻道。 她一向是个懂得满足的人,但现在她渴求更多,她不要这样就结束,她要活下去,和他共度一生。 “吻我,傲鹰。”巩凡妮乞求着,大量的失血让她的意识一点一滴的离去,她捉住仅剩的意识向他乞求。 雷电炽热的唇覆盖上她的——这是她最后的意识 第十章 在希腊一家设备齐全的私人诊所内,雷电被海洋、狂风两人死命的拉住,不让他冲进手术室内防碍暴雨对巩凡妮进行的开刀手术。 “狂风,说什么你都得拉好老头子,别让他冲进手术室里。”海洋拉开喉咙,朝着雷电另一侧的狂风喊。 “你少说点话,多使点力气。”狂风道一只老鹰和一只狼哪能比得上一头狮子的力量大?这种苦差事,他何苦来哉! “你们放开我!我要进去陪凡妮。”雷电烦躁的挣扎着,企图甩开他们进去手术室。 “不行!”两人很有默契的嚷着,然后互看一眼,合力将他压坐在椅子上。 “哎呀呀!老头子,你都海扁一顿柯金胜了,体力干么是这么旺盛?坐下来休息一下,等着暴雨带好消息出来。”海洋张着白牙,笑嘻嘻的道。 “暴雨的医术你还不相信?”狂风接着道。 “这不是我信不信暴雨的问题,而是凡妮她需要我陪。你们别拦我,让我进去。”说着,雷电又站起来。 “凡妮说了要让你陪了吗?狂风,拉住他。”海洋摇摇头“老头子,不是我不肯让你进去陪凡妮,以前你的手下出事,你要进手术室我们哪个拦了你?” “现在你被怒气冲昏了头,我们若放你进去,你眼睛才瞧见暴雨拿着手术刀对着凡妮,你的拳头马上挥上暴雨的脸揍他个半死,你说若是这样,那谁来救凡妮?”海洋一脸的诚恳,非常的苦口婆心像“你要体会我们的用心良苦。” 一旁的狂风眨眨眼,受不了的翻着白眼,海洋这小子!虽然没有蓝天的雄才善辩,但是绝对有路边小贩做买卖的功力,死的他都能说成活的。 闻言,雷电挥了挥手,坐入椅子,无力的瘫成大字型,海洋的假设并无不可能,他——还是别进去的好。 现在的他就像只常胜的猛狮忽然遭受到打击般充满挫折与无力,昔日的王者风范现在已不复见,他将一张俊容埋入大手中,浑身充满着不安的因子让他微微打颤。 他相倍暴雨的医术,也相信巩凡妮给他的承诺,但他却不能克制自己的不安感觉,深怕她违背了她给他的承诺,离开了他。他十指插进自己浓密的黑发中,痛苦的低吼着,他雷电从来没有怕过,现在却为了他的小女人躺在手术室中而感到强烈的害怕,这种感觉——让一向对世事都不在乎的他彻底崩溃。 万兽之王也有倒下的一天,他这头狮子为了未能保护好他的女人而倒下! “让他安静吧!等会儿让你老弟给他一针镇定剂,这几天的奔波够他受了。”海洋放低声音。 “嗯。”狂风应了声,看着“不一样”的雷电,他的心中有着愧疚,如果凡妮被绑的那天他能及时追上 “别想太多。”海洋洞悉狂风的心思,他用力的把手搭上他的肩“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懂吗?你并没有做错。” 狂风感激的望了他一眼“自然门”的八大户长就是如此深知,纵使平当他常“吐槽”海洋,但海洋仍能平常人交朋友是交表面,而“自然门”则是交心,彼此永远不需要太多的言语,简直就比亲兄弟还亲。 “嘿!他们两个是怎么了?平常不是形影不离?怎么今天坐得这么开?”海洋看了一眼各自坐在椅子两端的蓝天与绿地。 “不知道。”狂风摇摇头,他们这对有情人之间的张力已经到达紧绷状态,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 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海洋耸耸肩,他并不在意他们俩究竟发生了啥事,他只是随口问问好扯开刚刚的话题,他将眼光调向远处一双锐利的目光闪烁着彩炬,就像狼在寻找猎物时的眼神。 海洋放开搭在狂风肩上的手,双手插进口袋,潇洒的向诊所外头走去,边走边低喃着:“听说希腊美女别有风韵,既然来了,不挑几个上我‘红颜榜’岂不过意不去?” “急色狼!”狂风受不了的摇摇头,挑了个位子坐下,目光自然的望向闪着红灯的手术室。 这时狭长的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狂风转过了头,随即站了起来“何姨——” “凡妮怎么了?她有没有大碍?”何雪莲神色不安的劈头就问。 “手术还在进行,手术是由舍弟持刀,凡妮的生命绝对安全。”狂风扬起笑容,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三个人,其中的关信长他认识,至于其他两位——“他们是” “他们是凡妮的双亲,特地赶来探望凡妮的。”何雪莲互相介绍着“小姐,姑爷,这位是‘自然门’的暴雨——你是暴雨吧?”她老分辨不出这对孪生兄弟。 “我是狂风。”他伸出手自我介绍“幸会,巩先生,巩夫人。” “幸会。”巩国政亲和力十足的伸出手与他相握,站在一侧的关舒宜则是含笑点头示意。 登对的璧人,纵使两人已迈人老年,但仍旧像对年轻的夫妇般引人侧目,光从他们的傲人面貌就能看出巩凡妮为何长得如此美丽不凡。 “我已经通知国王,要他快速办理这件案子了。”关信长洪亮的嗓音响起,在狭长的走廊上回绕“竟然敢打我关某人宝贝外孙女的主意,非判他个死罪不可。” 狂风笑了笑“我得代替自然门向你们赔罪,我们未能完善的保护好令千金,使她受了伤,请你们原谅。” “没错,‘自然门’没有保护好令千金,实在是太对不起了,”坐在一旁的蓝天站起身“为了表达自然门的歉意,这笔生意的酬劳我们如数奉还,令千金的医药费也全额由我们负担。” “这”关信长看着眼前两位俊伟男人诚恳的表情可傻了眼,他可从来没怪罪过他们,既然有人要杀凡妮,一定就是有危险之处,保镳能够捉到犯人就是最好的事了,怎么能要求到尽善尽美?而且他们也保证过了他的宝贝外孙女儿没事,怎么—— “国政,你说,我这老人没意见。”他将烫手山芋丢给女婿。 “这”巩国政摸了摸下巴,低头看着妻子。 “别问我,这种大事情我无法处理。”关舒宜调皮的笑道,眼神四处张望着。 巩国政又看了眼何雪莲,只见她立即道:“别问我,我只是个管家,没权利干涉。” 巩国政挑了挑英眉“好,我们收下,就当是凡妮的嫁妆,不为难你们了。” 蓝天与狂风互看一眼,相视而笑,这不都入“自然门”? 关舒宜拉拉巩国政的袖子,低声在他耳畔道:“我们的女婿呢?”才回国她就不停的听着她的好妹妹何雪莲在她耳边细数着她未来女婿的优点,这几天的光景下来,她对这未来女婿可是还没见到面,就打从心底满意了。 一经妻子提醒,巩国政这才想起要见见这何雪莲口中——相貌好、气势不凡、能力极佳、风度翩翩的旷世奇男子——他巩国政未来的佳婿。 “谁” “咦?雷电小子人呢?怎么来了半天还没见到人影?”关信长扯开嗓子,倒是先替巩国政问了问题。 “雷电在这儿。”狂风让出身子,让他们见到坐在椅子上埋头的雷电。 “他就是雷电?”巩国政夫妇齐道,同时打量着造佳婿,嗯——真的是英俊,嗯——这气质,嗯——真的是足以摄人心、震人魄 “如何?小姐,这女婿很棒吧?”何雪莲笑道。 “嗯,诚如你所说,这——佳婿。”关舒宜满意的直颌首。 “但是他是怎么了?”巩国政纳闷的问,他的憔悴及不安是为了什么? “大”何雪莲才要回答,手术室的红灯便熄了,没一会儿,另一位与狂风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从手术室走出。 这时一直坐在椅子上不动的雷电倏地弹跳起来,一个箭步就冲到暴雨面前,激动的扯着他身上的无菌衣“她怎么样了?” “要在我手上去世的病人很难。”暴雨微微一笑,轻轻拉下扯着他衣服的手,认识雷电这么多年,这倒是头一次看到雷电如此惊慌失措“她自然是得乖乖的躺在病床上等你细心呵护。” 听了他的回答,雷电明显的松了口气,他一把紧紧的拥着暴雨,感激的道:“谢谢,谢谢,你不晓得她对我意义有多么重大。” 暴雨自始至绪都微笑着,他当然接收到狂风投射过来的眼光含意,他悄悄的从无菌衣底下的口袋掏出一支镇静剂,熟练的朝他的手臂注射。 没一会儿工夫,抱着他的雷电就沉沉睡去,暴雨顺手唤了名护士,两人合力将他放上了床,推进病房。 “他不睡一会儿,我们全都别想阖眼。”暴雨淡淡的道,瞟了眼站在一起的巩氏夫妇“你们是病人的家属?病人没事了,等麻醉针退了就能说话。” “谢谢。”四人齐声道谢。 暴雨笑了笑,拨了拨头发“这是‘自然门’该做的事,我只是尽我的义务。该交代的我都交代完了,该是功成身退的时候了。”他欠了欠身,转身快速离去,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如果没事,请恕我们告辞,我们还有事得忙。”蓝天也跟着欠了大身,与狂风一齐离去。 “这是怎么一回事?”关舒宜纳闷的道,怎么才一眨眼,一群人就全走了? 其余三人耸着肩,摇摇头。 “他们要去处理柯金胜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没开口说话的绿地道。 四人的目光全投注到她的身上,从未见过她的四人投出疑问的眼神,但都同时流露出惊叹的神情——好个水灵灵的小姐! 绿地柔顺的笑着,在香港的聚会商论她并没有露面,也难怪他们不认识她。 “我是‘自然门’的绿地。”她自我介绍着。 “啊!”又是一阵惊讶,没想到“自然门”的绿地是个女孩儿,还长得这么标致,难怪她被保护得如此完善,从不在外人面前露面。 “你们先回去休息吧!等到凡妮醒来,就有很多事要忙了。”她笑道,声音轻柔得像微风吹拂过绿草般舒服。 “为什么?”四人纳闷的问。 “婚礼呀!”绿地细声细气的道“雷电经过这一次的担心,他绝对会赶着娶凡妮为妻的。”她像个女预言家般的预言着。 不管她的预言是真是假,这都让四个人相视而笑了。 巩凡妮半躺坐在病床上,大腿上的杂志摊开了半个钟头仍旧没翻到另一页,她微笑着眺望窗外绿色的草地与蓝色的天空,清新的空气净化了她的思绪。醒来三天,每天病房穿梭不息的访客让她无暇休息,也让她无暇思考,直到今天,她被窗外的鸟呜声给叫醒,她才难得有些许的安静时刻。 这次的伤让她彷佛经历了一个世纪般长久,要不是伤口的隐隐作痛提醒着她曾发生了何事,或许她会以为自己作了一场梦,一场又长又久,让她心疼得喘不过气来的梦,梦中有个她倾尽一生情意去爱的男人 她苦涩的笑了笑,晃了晃已空的手,少了雷电替她戴上的戒指,她还真有点不习惯,感觉就像心被掏空似的。他上哪儿去了? 听说柯金胜已经被判了刑,是她的干爹亲自裁决的,既然凶手已经捉到,那他这个保镳也该离去了,不是吗? 巩凡妮坚强的吸吸鼻子,将目光调向窗外流动不息的白云,她一直没有很大的自信心去相信自己攫获雷电的心,而事实也证明了,他并没有遵守他的承诺,他离开了她,带走了他的戒指,也带走了她的心,而她却不怪他、不恨他,甚至——还傻傻的设计着婚戒,将设计图交给了老爸去制造。 她苦笑了起来,她该痛哭一场的,但是从头到尾她连一滴眼泪也没掉——或许她的心底深处还有一丝希望吧!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提起精神,巩凡妮心想,第一位访客是谁?在振作的时候,她不禁臆测,她必须表现出最有精神的一面,因为每个来探望她的人全都是爱她的人,她不要让他们见到她脆弱的一面,她不要他们感到心疼。 “请进。”她堆起了笑容,迎接着来人,声音是神采奕奕。 当房门被轻轻推开时,巩凡妮的笑容跟着冻结在嘴角,她的胸口因心的纠结而感到疼痛,她的鼻子因疼痛而微红着,她的双手不自觉的紧捏住棉被,她的心激动了起来。 “嗨!”雷电微笑着,走近她的床边。 “嗨!”她艰难的吐出。是他?他来做什么? “想要喝咖啡吗?”他温柔的问。 “嗯。”他微微一笑,打开他带来的水壶,替她倒了杯满满的浓郁咖啡,递给她,然后自己则拉了张椅子坐下。 巩凡妮很快的饮尽杯中的咖啡,头一次发现到咖啡的苦涩。 他接过空了的杯子,又替她斟满,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好像他专门来为她倒咖啡似的。 “我不要了。”巩凡妮轻声道。 雷电挑挑眉,收起杯子,盖好瓶盖。 “你”她结着巴“我该叫你什么?雷电?或是做鹰?” “傲鹰是我的名字,雷电是我的外号,你爱叫我什么都行。” 她点了点头,不管叫什么对她都是一样。 “你好点了吗?”他柔声问。 她继续点点头,自嘲的道:“我以为你根本不在乎。” 雷电看着她,从她苍白的脸移至紧捏棉被的双手,空荡、白净的十只手指让他不习惯,就像少了样东西般。 “你干么?!”她惊愕的看着他拔下手中的戒指,套进她的手指中,她生气的抽回手,一边拔一边嚷着:“我不要!我不要!你拔掉了何必再戴上?” “它是你的。”雷电制止住她活动的手,深情的道。 “不!它才不是我的,如果它是我的,你为什么动不动就拔走收回?!”她摇着头,泪水雾了她的眼眸“不!不是我的。” 他看着她,坐上床沿,淡淡的道:“我不晓得你又想歪到哪儿去了,但是我拔下这戒指是因为要替你揍柯金胜,这戒指在我心中就代表着你,戴着它就像是我在替你揍那混蛋。” “你揍了柯金胜?”她眨眨眼道。 他点头。 这下她可紧张了,她四处打量着他“那你有没有受伤?他有没有反手打你?” “我以为你根本不关心。”雷电佯装可怜。 “他打伤你了?在哪儿?”她更紧张了。 “这儿。”他指指肚子,又指指胸膛、又指指背部、又指指 “哎呀呀!他打到你这么多个地方!你干么不躲呀?平时我见你凶巴巴的,怎么你原来是只纸老虎呀!”她心疼的嚷着。 “你想不想看?”雷电的眼神闪着笑意。 “好,我顺便帮你揉揉。” 他将她拉进怀中,探近肚子的地方,一边道,一边作势要翻衣服,她也很认真的盯着他的肚子。 看着她认真的模样,他笑了起来,靠近她的耳畔,邪邪的道:“我们新婚那天再给你看。” “你——”她红起脸“你耍我!” 他朗声大笑起来,将她拥进怀中“谁要你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谁要你对我没有信心,这是惩罚。” “是你这几天都不来看我” “这样就对我动摇了呀?”他的下巴抵着她的额“亏我对你魂萦梦牵、食不下咽。” “哼!那为什么不来看我?”她的语气带着埋怨。 “不敢来呀!没准备好你要的东西,我怎敢来看你?” “什么东西?” 他笑了笑,轻捏她的鼻子“你等等。”说完翻身下床,走出病房外。 巩凡妮坐起身子,好奇地在搞什么把戏。 不久,一大束火红的花吸引住她的视线,雷电棒了一大束的木棉花走到床边。 “我答应你要送给你的。”他递给她。 “你怎么弄到的?”巩凡妮感动得哽咽,木棉花,她最爱的花,她只是随口说说,他竟然真的弄到了“还没到它开花的季节,你是怎么办到的?” “事在人为,不要多问。” 她果真不再多问,捧着火红的木棉花感动得不能言语。她一直想收到一束木棉花,没想到真的收到了,而且还是他送的! “花店小姐告诉我,这束花有个含意。”雷电淡淡的道“你知不知道?” 她摇摇头,看若他。 “这束花有七十七朵,七十七朵花代表——”他播播头“求婚。” 她倒抽了口气,又低下头看着怀中的花。 “你——愿意吗?”雷电看着她。 巩凡妮低着头,欣喜充塞她每个细胞,她伸出手,拉拉他的衣服,将他拉靠近,在他耳边低道:“我愿意。” 笑容在他脸上绽放,他紧紧的拥住她,吻上她的唇“我爱你。” “加个字。”她笑着突然这。 “嗯?” “再加两个字,那天你在船上唤我的称呼。”她羞红了脸。 “亲卿,我爱你。”他了然的更加深对她的吻。 “我也爱你。”她悄悄挪开两人之间的障碍物,双手盘上他的颈项,此刻,她是真的相信彼此的相爱 “叫叩叩”敲门声这时杀风景的响起。 “有人”她道。 “我知道,是你的父母还有我的一群伙伴”他不打算停止吻她。 “我父对了!我还没介绍你们认” “不用了,我们已经见过面了” “他们怎么说?”她喘着气。 “他们对我可满意得很,直点头称赞。”他在她的脖子上散落无数个细吻。 “真的” “嗯”他的欲望蔓延至全身,他的唇来到她的香肩 “雷不行!他们会闯”巩凡妮颤抖着声音。 “放心,房门已经被我锁上了。”他笑着。 “你”“嘘!”他们紧贴着彼此,也放弃了声音“美丽的新娘,你愿意现在和我一起” 她用他的吻回应他,他满足的吻上她的唇,双手在她身上游走 “雷电!我忘了!我还没见过你的父母!”她突然嚷道。 “如果你不介意,等我们进了洞房,马上飞去看。”他温柔的笑道,这时候他的慵懒又回到他的体内,这让她一直有的熟悉感又浮现。 “啊!”她想起他带来的水壶“雷电!我知道在哪看过你了!在火车上,通往英国的火车上,那时” “你可终于想起来了。” “嗯,难怪我觉得你很眼熟啊,你”她感觉胸前一凉,红潮布满了脸,她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经 “哎!我不想个办法封住你不停的嘴不行。”他无奈的叹口气,她早已经害羞的躲进他的怀中,不敢再出声了,未持续的动作继续下去 安静了许久,她又张开口:“电——我爱你。” “我也爱你,从三年前你闯进我的世界,强占了我的座位开始。”他封住了她的口,不再让她问问题。 现在——才是真正幸福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