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抿嘴唇,把思绪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扯回:“总之,我拜托瓦列安的雾守以及财政部长玛蒙去协助盖洛家族——那可怜的、被自己忠心耿耿的管家背叛的首领,恐怕你们还在对那管家呈到面前的虚假报表不屑一顾?当然,在你们自以为杀了雷欧、把那个弱小无用的家族踩在脚底的时候,”少年安静的看着对方,“——密鲁费奥雷的所有家底,已经被搬空了。”
“现在,你的半个家族已经投靠了vongola,自己的总部已经被占领,仅剩的所有也不过只是个摇摇欲坠的空壳。你还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白兰?”
“……”
啪——啪、啪。
一下一下,男人修长的手合拢又分开,稀落但是不含任何讽刺意味的鼓着掌。他牵动嘴角、露出了灿烂而完美的笑容,少年却不由自主的绷紧了身子,向后退了一步。
——在那双深不见底又仿佛虚空一样什么都没有的瞳眸里,燃起了令人心生寒意的烈火。
“非常、非常的完美,纲吉君。你只弄错了两件事——”
男人慢条斯理的解开了上衣的第一个扣子,活动了一下脖颈。
“第一,并不是我自大到无法看清那些蝼蚁的利用价值,而是那些卑贱的存在——连让我在他们身上投注目光的价值都没有。”白兰愉悦的伸出手,中指上佩戴的、精致而危险的玛雷指环上,顿时腾起了浅色的火焰,“第二——”
下一秒,少年在超直感疯狂的警示声里,隔着交叠在身前做了短暂抵挡的变形手套,望进了那双晦涩到无法形容出具体情感的紫罗兰色眼睛。
近在咫尺。男人略微急促的呼吸几乎要喷洒在少年的肌肤上,他快速的舔了舔唇:
“第二,我根本就没想要统一什么平行世界——多无聊,是不是?而我想要的,我想要的……”
猛然膨胀的危机感在头皮炸开,少年几乎提前预支掉了下辈子的自制力,才控制着自己不在这个人的面前逃开或者突然发动攻击。
因为那个男人保持着被警戒和稍微移动一下就能够很轻易划断他咽喉的动作,轻佻而满含贪念的俯下了身: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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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tat终于之前埋下的所有暗线都连上了不容易啊捶墙……避免了热血少年漫的无逻辑以及主角爆seed梗了吧?以头抢地……
以及,10-白花花你完了,这辈子你都别想从10+白渣渣给夏久留下的糟糕映象里翻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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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喘气。深呼吸。注意避免弄疼受伤的肋骨。好的,就这样。呼吸。呼吸。呼吸——
“唔——咳咳!!”
有什么在身前短暂抵挡了一下,为他争取到了几秒钟的宝贵间隙。来不及向狱寺隼人的方向投去大概是代表感谢意味的一瞥,他踉踉跄跄的从在刚才狠命的一击中化为废墟的墙壁中间挣扎出来,拼命的喘着气。
被扼住咽喉的痛苦还残存在皮肤上,因缺氧而导致的眩晕感让他的大脑一片混沌。
‘……白……’
不行。这样下去的话,他根本就——
‘白夜!!’
好像是间隔着跨越半球这样遥远的距离或者一整个世纪,半身焦急的呼喊传到耳膜,却又像是在深海仰望天空一样,模糊不清。
他痛苦的摇了摇头,试图使自己更清醒一点。
下一秒,满身灰尘的少年突然向后仰去,避开了对方狠戾而突兀的一击。
可恶。
少年抬起头来,顺着脸颊上擦伤滑落的血迹,也无法遮掩住在那双金棕色的瞳眸里永远燃烧、并且绝不屈服的火焰。
可恶——!!
他面无表情的磨了磨牙。
这是命运给予“玛雷指环拥有者”的特殊优待还是怎么着?跨越所有平行时空、洞悉了任何人的攻击模式也就罢了——反正他是在极偶然情况下降生在这个世界里的“外来者”、是绝无仅有独一无二也不会被白兰提前预知的那一个;对方拥有高超的体术狠辣的攻击也无所谓,他自认为他绝不比白兰弱小——看看那家伙兴高采烈的程度吧;可是,最重要的、最关键的一个——
为什么,这个混蛋输出死气之火的上限,可以这么高?!!
这不公平——!!
一边蛮不讲理——或者,他绝不会承认的——气急败坏的抱怨着,棕发少年迅速的调整了方向,重新返回到半空中,避免了被敌人压迫在连绵成一片的废墟之前的糟糕处境。
由匣武器变形的披风正保护着他后背致命的部位,他不合时宜的分神两秒钟去回忆苍日有没有和giotto·vongola讨论过有关这个披风牢靠程度的话题,而这极其短暂的放松也造就了他应得的后果——少年不得不侧过身去,利用漆黑的披风与金橙色的大空火焰,阻挡住了另一波几乎致命的攻击。
啧……
他拒绝去思考自己已经开始恍惚和脱离状态的原因。
十四岁少年的身体——断了一根肋骨、身上无数擦伤、刚刚还差一点窒息并毫无保护措施撞进了一面墙里也不知道有没有脑震荡的身体。死气之火正慢慢接近枯竭、超直感叫嚣着“极限”的身体。无论如何因为年龄问题而疲惫不堪的身体。
去除了阻碍动作的眼镜,少年明锐的左眸里依旧一片冷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