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到处都是火焰灼痕与破碎冰块、破坏到快要化为废墟的房间里,男人震惊的张开嘴,却发现自己已经无话可说。
这样的……泽田纲吉?
“——砰!!!”
最后一击将自己的匣武器毫不留情的破坏,唇角勾起、狭长凤眸里浮现清晰战意的十年后vongola云之守护者,站在滚落一地冰屑的地面上,理了理领口。
微微弯下腰,摆出攻击姿势的男人紧握着燃烧起绚烂紫色火焰的浮萍拐,随口问了一句:
“就算把自己当做饵也要达到这样的目的……你今天,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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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啊啊——啊啊啊啊啊!!
极致的……痛。
他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左手深深的插入到头发里,右手狠狠的抠着眼睛。
痛……
呜,好痛啊……
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疼痛压迫着神经,他颤抖着想要蜷起身子。
好像被人用小刀剜肉去骨,一根根看不见的针刺入眼球,带着恶质的趣味来回搅动。
“……咳咳……唔——!!”
温热的液体从右眼流下,隐隐约约,他觉得自己嗅到了熟悉的铁锈味。
不、不行了……
没有办法……再忍耐下去——!!
呼吸支离破碎。他拼命的抬起左手,想要幻化出可以暂时稳定精神的三叉戟。
可……恶。
“嗯——!”
……猛烈的眩晕感,让他差一点松开了自己冰冷的武器。
紧接着,手腕上传来了被什么人紧紧握住的触感。
苍——
身体紧绷。那个名字,差一点就脱口而出。
不……
——不是他。
在耳边,响起女孩子小声的悲泣。
试图强行跨越时空的精神力,一点点撤回。
能够感受得到,从女孩那里拼命传递过来的幻术力量。
心底泛起一丝温情,又很快冷寂了下去。
一片昏暗的世界,再也没有一点亮色。
再也——没有。
“……骸……大人?呜……骸大人!!”
由于脱力向一边倒下的身体,被自己忠诚的追随者小心翼翼的扶住。
仍旧模糊的视野里,看见了两张泪水斑驳的狼狈面庞。
为什么……
他昏昏沉沉的想着。
脸颊上没有被拭去的血迹已经开始凝固,黏在皮肤上不干不净的很不舒服。
为什么要哭呢?
他转过视线,向头顶望去。
令人厌恶的、布满灰尘的天花板,阻挡住眺望天空的视野。
哦……对了。
应该是因为重新回到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实验室寻找特殊弹,所以回想起了不堪的过去吧?
拥有异色双眸的蓝发少年动了动嘴唇。一个破碎的微笑还没有成型,就无言的敛去了。
这种事情……有必要落下泪水吗?
就连光线和声音都无法穿透的深海。绝望的。无声的悲鸣。
他挣脱几个人的搀扶,抓着三叉戟,踉踉跄跄的站起了身。
要知道,就连丢失了一生珍宝的我——
可都还……没有哭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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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建议搭配背景音乐:由kalafina演唱的《輝く空の静寂に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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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缓的脚步,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响起。
走在奢靡华丽的别墅走廊上,棕发少年为瓦列安一如既往的张狂风格而郁卒的揉了揉额头。
完全——没有收敛的意向。
好像,不管是哪一个世界,最基本的那份骄傲与肆意,都不会有所变化呢……
“……纲?阿纲……?”
因为晃神而被对方带着关切意味的轻轻拍了拍肩膀。少年抬起头来,在金发男人灿烂的笑容下尴尬的眨了眨眼。
“呃,抱歉,迪诺桑……在瓦列安的驻扎地发呆,似乎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呢……”
“哎呀哎呀,没有这回事。不都是同一个家族的嘛,完全可以放下心来哦……倒是阿纲,让现在的你就担负起这样沉重的命运,是不是,嗯……是不是太有些为难了呢?”
根本没有把瓦列安的破坏性放在心底,或者说,太过于乐观、以至于将那些危险家伙们全部理解为和善家族成员的废柴·跳马·加百罗涅首领,把棕发少年刚才不合时宜的走神,当成了对于担负起可悲未来的犹豫与退缩。
毕竟,就算再怎么出色,也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子而已嘛。
这样想着的男人,自顾自的选择性遗忘掉了在坐车过来这里之前、那个在火焰轰击下砰然倒塌的木质精致建筑。
……从而也遗忘了,自家问题学生那带着纯粹愉悦神情瞥过来的、燃烧着灼灼战意的目光。
一心想要宽慰自己可怜师弟的迪诺干脆在走廊上停住了脚步,对着棕发少年露出了温柔迷人的微笑:
“呐,总之,恭弥大概也通知了未来里你的守护者们……不用担心,他们应该很快就能够赶到这里了哦。阿纲也想要见见未来的他们都成长成什么样子了吧?”
“不、不是这样的,迪诺桑……我刚刚只是……”
眼皮一跳的少年,终于还是温和的打断了对方的话语。